天已大亮,太阳光刚探出小半个头,清晨微凉的夏风便被炎热取代。
明了
“燕子,时候不早了,是时候上早膳了。”离根摸了摸肚子,饿了。
“是,奴婢这就去小膳房拿。”燕子的声音不再俏皮,而是有些淡然,脸上的神情更是积郁不已。
离根一怔,望着燕子离去的背影,目光变得深沉,摇摇头淡淡一笑,朝内室而去,她不是笨蛋,怎会不知燕子心里所想,却没想到燕子的转变会如此之快,昨天的俏皮可爱到现在的漠然,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她也不过才十二三岁吧?也是,宫女嘛。
离根望着脱下的嫔服眯起了眼,太后为何要封她为嫔?她既无才也无貌,更不是官家之女,如草般的她怎么令太后……这个问题自太后下旨封她为嫔时便困扰着她,百思不得其解,或许她不该再深想这个问题,毕竟一个宫女而言,当上嫔妃已是天大的喜事,唔,她其实也没有深想,只是想想而已,想想这个一直让她想不透的问题。
这样一想,离根倒还真坐在床沿开始想想,与突如其来的封嫔相比,燕子的漠然,贤妃隐藏的挑衅,离根压根就没去在意半分,不过,当她的脑海里浮起了昨夜的肌肤相亲、皇帝的温柔时,离根的脑海里再也无法去想其它。
一直到轻微的哽咽声打断了她满脑子的春色,离根这才回神,抬眸,却在见到对面梳妆桌上铜镜中的自己时,吓了一跳,这是她吗?满脸绯红,眼底藏着若有似无的情意,含羞带怯,嘴角扬溢着一丝令她完全惊呆的幸福笑容。
“我?”离根冲至梳妆台前,拿起铜镜对着自己猛看。
“主子。”
被突如其来的大喝所惊醒,离根一愣,这才见到哽咽不已的燕子来。
“燕子,你怎么了?”
只见燕子原本干净的衣服破了几处,有几处还沾满了泥巴,发丝也变得凌乱,正目光委屈的望着她。
一听主子如此问,燕子的泪掉得更凶了,这就是她的主子吗?她以为她跟了一个厉害的主子,别的宫女都说能让太后封嫔的人肯定不简单,会是个厉害角色,当贤妃娘娘让她来服侍荣嫔时,她乐了二天,却没想到……燕子哭得更凶了,没想到荣嫔娘娘见她在哭,什么都不问,竟然只拿镜照自己的面容,早知道如此,她是宁肯待在贤妃娘娘那受宫女们的气了。
“燕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离根莫明,见燕子二于空空,奇道:“早膳呢?”
“弄翻了。”燕子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翻了就翻了,我又不会怪你,别哭了。”
“娘娘,早膳不是奴婢弄翻的,是彩嫔娘娘的宫女故意撞上来才翻的,奴婢气不过,便和她打起来了。”
离根秀眉微蹙,半晌才柔声道:“这样啊,是不是被打疼了?”
什么叫这样啊?她的主子难道一点气也没吗?燕子欲哭无泪,擦干眼泪,闷闷的道:“不疼,奴婢打赢了。”
微蹙的眉展开,离根眼底涌上笑意,却只淡淡的道:“既打赢了,还哭什么?好了,去弄弄干净,我还要上慈德宫谢恩呢。”
“是。”燕子失落的朝自己的小厢房而去,出门后,目光一亮,是了,既然太后会下旨封主子为荣嫔,对主子定是很喜爱的,她怎么忘了主子还有太后撑腰呢,她若是……
换上一套较素淡的嫔服,想起方才,离根轻笑不己,只觉燕子倒也挺真性的,不过,抚了抚脸,想起自己刚才脑海里所想之事,离根有些怔忡,她对皇上,她喜欢皇上吧?
湖边杨柳飘飘,湖风一过,清凉不已。
望着桥下拥蜂而食的红锦鱼,陌寒又洒下许些的鱼食,一时,远处的鱼儿也接踵而至,争相夺食,荡起湖波无数,远远泛开。
“太后,荣嫔娘娘来了。”见离根走上了石桥朝这边走来,双言轻道。
陌寒望了不远处的离根一眼,起身进入了桥中的“湖波亭”。
“奴婢见过太后。”
“嗯,起来吧,你已是皇上的人了,以后不要再自称奴婢,知道吗?坐吧。”
“是。”
“荣嫔娘娘,这茶是用上好的金银花所泡,天热时喝它能消暑气的。”双言奉上茶。
离根忙起身,“姑姑,我自己来。”
“快坐下吧,现在您是主子了,一切都是要奴婢侍候的。”双言笑道。
“姑姑,”离根正欲说什么,见太后突然朝身后的燕子问道:“你这丫头,怎么一进亭后就不停落泪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燕子。
“太后,您要为荣嫔娘娘做主啊。”燕子慌张下跪,哽咽道。
“不要再哭了,在太后面前好好说话。”双言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是,禀太后,今晨一早娘娘去向贤妃娘娘请安,可贤妃娘娘却把侍候娘娘的另一个丫头给要走了,方才奴婢去小膳房拿娘娘的早膳,可彩嫔娘娘的丫头却撞翻了娘娘的早膳,还打了奴婢,奴婢为娘娘抱屈。”燕子声泪俱下。
离根眨了眨眼,这燕子确是机灵,但她并不觉得这二件事她有何委屈之说,而且……离根偷望太后漠然的脸,燕子这招似乎并不管用呢。
“是吗?”陌寒轻抿了口茶,漠然的道:“看来,你这丫头对荣嫔娘娘倒是忠心。”
“奴婢,”以为太后定会发怒,却没有想到太后是如此冷漠,燕子心底不禁忐忑起来,“奴婢只是不想让主子受别人欺负。”
“既不想让主子受别人的欺负,你自己也要多长个心眼,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