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那个服务生拥有“天赐的”“如同鬼怪”的相貌,能在第一时间捕获你的眼球。
据说那个服务生性格极端傲慢,脸上总是没有表情,脊背从不弯折,没有客人看见他笑过。
有传闻他其实是落魄世家的少爷,迫不得已才来当服务生。但立刻有人反驳,说他的双手满是伤疤,不会是少爷的手。
于是又有传闻他是打地下黑拳的拳手,包裹在服务生制服下的高大身躯上刻着更多男人的勋章。
据说……
无数个“据说”让这个服务生越发神秘,听到消息的潜在客人们大多在初时不屑一顾。不过就是一张脸,再好看能好看到哪儿去?怀着挑刺心情踏入vita,出门却已经成了vita的会员,关于这个神秘服务生的传闻又添一项。
“我说赫在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朴信彦靠在宽大的沙发椅上,懒洋洋地伸手发誓:“绝对,绝对是会让你感兴趣的东西。”
顶层是保密级会员的特供包厢,这里放着轻柔的音乐,隔音材料完全拦截了下方传来的噪声与喧嚣。两千万韩币一克的熏香中和了空气里辛辣的酒精气味,交织融化成一股奇异的香气,透过单向玻璃能看清一层群魔乱舞的舞池,舞池中的男男女女身家百亿,映在他们眼底也不过几个滑稽的黑点。
当企业集团不断膨胀,成为垄断行业的庞然大物。经过代代累积、联姻、传承,集团的利益链日益复杂,触角延伸到整个国家的各个领域。旗下无数中大型企业成为它吮吸国民经济的吸盘,它是多个家族凝合成的巨物,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可怕财团。
h-y是韩国众所周知的集团之一,也是李氏财团对外的代名词。
李赫在是李氏财团的嫡长子,也是目前唯一被承认的继承人。
坐在暗处的男人发出嗤笑,那是从鼻腔深处溢出来的,好像涌动的海潮对掀起微小波澜的雨水打了个轻蔑的响鼻。
他的手掌分外宽大,能完整地拢住宽口玻璃杯,苍白的手掌没有一丝瑕疵,也没有多余的饰品赘物,只在手腕上戴着一只分辨不出品牌的军工黑腕表。
朴信彦跟李赫在关系已经比较远了,是他父亲最小一个妹妹嫁出去后,夫家兄弟的孩子。并不聪明,倒挺活泼,不知道是不是傻人有傻福,李会长对他态度不错,让他在h-y当了个挂名理事。
因为父亲的态度,加上朴信彦确实没什么心眼,李赫在和他关系尚可。
“所以人呢?”李赫在漫不经心地说:“你倒是叫上来啊。”
朴信彦讪讪:“一过来就吩咐了,不过那小子不知道给什么耽误了,今天还没来上班……”
李赫在听笑了:“所以你是让我等?”
朴信彦非常识时务,立刻过去殷勤倒酒:“当然不是,我还准备了其他的。”
他话还没说完,门口忽然响起敲门声。
非常小心谨慎,两下一顿,几乎带着颤抖的回音。
李赫在挑起眉毛,斜睨向朴信彦。朴信彦目露茫然,他准备的其他礼物还在路上呢——
不是自己的安排,他便坐回去,面对李赫在时那种亲昵中透着讨好的表情变化,显出典型的二代派头,随手往桌上的按钮一拍。
“咔哒”一声,包厢门解锁,vita的经理和东和集团的刘会长站在门外。
两个人都表情凝重,额头微微渗着汗水。
李赫在眯起了眼睛。
vita的经理先行弯腰,躬身的幅度超过了九十度:“李社长,刘会长他听说您在这里,想无论如何也要来见您一面。”
李赫在轻轻一笑,旁边的朴信彦汗毛竖起,扬声质问。
“他怎么会知道我们今天来了,你敢出卖我们的信息?”
经理的汗水落到地上:“不不!绝对没有!我们也不知道刘会长是怎么知道的!”
朴信彦大怒,将手边的酒杯重重砸过去:“哦?他绕过你们知道了信息,你们不仅不反省,还带着他找上门来了?”
沉重的玻璃杯砸上经理额角,他一阵眩晕,却只能更谦卑地道歉。
对于vita来说,李氏财团是绝不能得罪的对象,但东和集团同样能向他们施压。夹在中间的负责人熟练地弃车保帅,推出一个经理,用以平息他们的怒火。
“李社长,朴理事。”刘会长踏入包厢,却只敢停留在离酒桌五步远的位置:“我是听犬子说,朴理事今天可能会邀请李社长来这里……上次那个失败的合作案,李社长,我……”
李赫在打断他:“你儿子是谁?”
刘会长的视线瞥向朴信彦:“是刘世勋,说起来,他与朴理事还是同学。”
朴信彦心里把这个狗崽子骂了一千万遍,没敢开口。李赫在反倒一副好说话的样子,道。
“那就叫过来吧。”
“……什么?”
“你儿子啊,你说要聊合作案?”李赫在身体前倾,双手手肘撑在膝头,下巴抵在交握的双掌上:“有相互认识的熟人在场,气氛会更轻松,不是么?”
随着动作,他的上半身离开暗处,终于到了灯光能照到的地方。男人肩膀厚阔如海岸礁石,西服外套搭在一边,身体被沉灰色的马甲束出精壮的轮廓。拥有惊人力量的肌肉隐匿在衬衫下,露出来的皮肤没有丝毫杂色,连同头发、眉毛乃至睫毛在内都是白的。
虹膜也浅淡,近乎于肉粉色。典型的白化症特征让他看起来像是做好捕猎准备的雪原白狼。
刘会长和李赫在对视,空气陷入诡异的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