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的脸谁做的?”
梧州与天都不同,路边的楼宇依然保留几分州部原本的特色。
街边叫卖声不绝如缕,丁衔笛眼神扫过小摊,想起自己在缅州送游扶泠的簪子。
好像在西海就碎了。
游扶泠不爽她的出神,“想什么,没听见我说话吗?”
“想我送你的东西。”
她们二人新皮不算丑陋,淹没在人群,没有人会特别留意。
“我的脸皮是谁做的?”
丁衔笛唉了一声,“那自然是那位凤君了。”
“她也在方才那间客栈。”
“你没有把我弄丢,只是有人注意到我的气息,我自己离开的。”
丁衔笛蛇蜕完成,眼神清明许多。
梅池羡慕游扶泠能看见丁衔笛小时候的模样,游扶泠却担心丁衔笛还有什么藏着的事。
作为恋人,丁衔笛足够坦诚,也可以算知无不言。
但游扶泠还是觉得不够。
“公玉家的人察觉了?”
游扶泠握着丁衔笛的手紧了几分,“乔装太麻烦了,你神骨不是觉醒了么,为什么还束手束脚的?”
丁衔笛驻足,边上是一家卖梨汤的小摊,热气缭绕,在冬夜里聚了不少人。
她们隐在灯影暗处,影子撒在墙根,丁衔笛的低声滚着笑意,“不愧是杀伐果断的游阿扇啊。”
游扶泠:“爱说不说。”
她转身要走,丁衔笛把她拽了回来,两个人靠得更近了,身体几乎贴在一起。
不是三岁小孩、五岁稚童,也不是十多岁半生不熟的丁衔笛。
游扶泠望进这双如寻常人眸色的眼,“又嘲我。”
对方眉毛微微扬起,“这怎么是嘲呢,某些方面我的确优柔许多。”
她坦然承认自己的缺点后贴了过来,下巴靠在游扶泠单薄的肩上,“你忘了自己是我的骨头了?”
丁衔笛靠在游扶泠的左肩,游扶泠的手指点在她的肩膀,一戳一戳。
“所以呢,没有我,你也不变不回无所不能的天神大人了?”
“怎么感觉这句话……”丁衔笛还没想到,游扶泠先开口了,“你是织女吗?”
丁衔笛笑出了声,“那我们要有两个孩子?”
她也对这样的神话嗤之以鼻,“你挑得动两个小孩?”
丁衔笛就是丁衔笛,口头不占一点便宜。
游扶泠也笑了,“没意思,我连孩子都做不好,怎么会有。”
“某人还喊我娘亲,真是变态。”
丁衔笛握住她还在瞎戳的手指,两张改过的普通脸皮凑在一起也不赏心悦目,对她们来说却是少见的经历。
生来就万众瞩目的人需要这样的时候。
无人在意的巷口,烛火都不会关照的暗处,只有声音逡巡,没有收录悄悄的亲吻。
游扶泠:“这算于理不合吗?”
丁衔笛替她整理了衣襟,“你就当成一场沉浸式剧本杀,差点忘了你没条件玩。”
换别人这么说游扶泠当成嘲讽处理,丁衔笛更像是事实陈述。
游扶泠觉得戳人好玩,纤长的手指点在丁衔笛的胸口,“有条件了。”
“你的心在我的胸口跳动。”
她的鬓发被丁衔笛别到耳后,给出物理一颗心的人说:“我妈也不亏,她很喜欢你的。”
“她很难过。”
游扶泠在游家是冷血的继承人,却学陈美沁感受万事万物,“托梦这种事,对她来说是难以置信的。”
“是啊,她会骂我恋爱脑,说之前鼓励我谈恋爱太热情了,一下谈得轰轰烈烈,谈出了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