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皇帝欲开口之前,离根突然踮起了双脚吻上了他,吻得那样深。
这是第一次,她主动问他。
吉隆二十八年七月初十,皇帝下旨赐婚,宰相之女乔嫣与四皇子将在一年后的八月大婚。
甘泉宫。
满桌贡品奇果让皇后食之无味,她纤眉深蹙,凤目满是怒意的望着身旁的好友琴安,语气很呛:“我问你要嫣儿时,你口口声声说不会让嫣儿嫁入皇宫,最后你却将嫣儿嫁给了四皇子,你怎么向我交待?”
琴安苦笑:“我也没办法,这是嫣儿自己选的。”
“自选的?哼,嫣儿与承儿从小一块玩到大,嫣儿对承儿的情意大家都知道,她又怎么可能选那四皇子?”
琴安心里也颇为奇怪,女儿从小爱慕太子,太子大婚时连哭了三天,这会却主动说要嫁给四皇子。琴安只得无奈的道:“女大十八变嘛,非我不同意嫣儿嫁给太子,太子已然娶了太子妃,身为母亲,我怎么能让女儿去做偏室?四皇子也非我中意女婿,但至少嫣儿嫁过去是他的王妃,而非妾室,况且是嫣儿自愿的。”
“你?”佟皇后一时语塞,眉间的结打得更深,如刀割般,细致得看不出年龄的面庞因这眉结而现出了时间留在她脸上的沧桑。
“荣嫔见过皇后娘娘。”离根一进来先朝佟皇后行了礼,又朝琴安笑笑:“夫人。”这些年来,她进甘泉宫已不需宫女通报皇后可说给了她特权,可见平常她与皇后关系之好。
佟皇后面无表情的望着离根,冷声道:“这些日子,整个皇宫就是荣嫔最为开心了吧。”
离根微微而笑:“前些日子太子新娶的侧妃又为太子添了麟儿,娘娘就不开心吗?长孙殿下更是聪明伶俐,宫里人见了人人都夸呢。”
说起孙子,佟皇后冰冷的面容暖和了不少,可想起乔嫣身后的势力,心又沉重起来,别有深意的望了离根一眼,意有所指道:“荣嫔,你为你儿子找了个好妻子啊。”
“皇上下旨赐婚时,妾身也很惊讶,四皇子可从未跟我说过,听说还是太子从中牵的红线,妾身还要去谢谢太子呢。”离根温和的道,她能为荣儿做的也只是给儿子制造机会,看来儿子做得很好,若不然相爷也不会同意把女儿嫁给荣儿。她也有些好奇,荣儿是怎么取得美人心的?
“什么?承儿从中牵的红线?”佟皇后放在桌上的手捏成了拳,眸中无法置信,她一心要为儿子结成这门亲事,儿子竟把人往外推?她的意思儿子应该一清二楚才是。
琴安见佟皇后此模样,不禁为女儿的将来担忧,皇后的心思昭然若揭,一心守卫的是太子的储君位置,皇上共有十名皇子,目前具备争储实力的也就只前六名皇子,明着看六位皇子兄弟和睦,互尊互敬,私下却难说了,若是四皇子也有心争储位的话,想到这里,琴安心中惴惴不安起来,历代以来,皇室争储的血腥总是免不了的,希望那四皇子没争储之心啊。
戏内
就在三人各怀心思之时,小薇脚步匆忙的进了屋,向来稳重随和的脸上竟是万分慌乱,也顾不上朝各位主子行礼,对着佟皇后紧声道:“主子,太子殿下从马上摔下来昏过去了。”
“怎么回事?”佟皇后猛然站起,琴安与离根诧异的互望了眼,目光担忧,心中暗奇:太子从小文静,但对于骑马却情有独钟,马术之精湛宫中无人能比,怎么会突然从马上摔下来呢?
“奴婢不知,东宫的人说那马突然像疯了似的朝宫墙撞去,这匹马是太子心爱之马,太子见此等状况便去拉缰绳,反被马给抛了出去。”小薇道。
“走,去东宫。”佟皇后急忙出殿,边走边问小薇:“御医来了吗?”
“所有的御医都已被召进了东宫,皇上也正从御书房赶来。”
离根与琴安见状也急忙跟在皇后身后朝东宫而去。
夜幕升起时分,天空飘来几片乌云,狂风骤起,雷声贯耳,大有暴雨来临之势。
“今夜要下场大雨了。”皇帝仰视苍穹,双眸微凝,隐隐担忧。
“老人都说风大雷晓雨小,皇上不必担心。”离根在旁笑道,随手关上窗门,将风雷肆虐的声音隔绝在外,又将即将燃尽的红烛换下。
“风大雷啸雨小?这么说大暴雨是在后面了。”皇帝脸色微沉,斧削似的轮廓在此刻竟给人一种窒息的沉重。
“皇上是遇到什么棘手之事了吗?”见皇帝面色如此沉重,离根暗想着这些天朝中可有大事发生?
“储位之争是历朝历代来都不可避免的,朕总以为还未到时候,没想到他们已然等不及了。”
“储位之争?”
“嗯,这次太子出事是有人在马上动了手脚,幸好承儿无大碍,若出事,朕非彻查清楚不可。”
“怎么会呢?皇子们都是妾身看着长大的,他们彼此互敬互重,兄弟情深。怎么会去害太子?”离根的震惊难以形容。储位之争?这。
“这些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可,可会是谁要害太子呢?”皇帝声音中的怒意让离根听的心颤。尽管在宫中待了近20年,但面对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可能自相残杀,离根从心里不愿相信。
“二皇子应典从小话就不多,性子敦厚。三皇儿应尚从小顽劣,喜爱捉弄人,但是至孝的孩子,至于四皇儿……”皇帝沉思。
离根心一沉:“皇上,您不会是怀疑荣儿他?”
见离根担忧的模样,皇帝笑了笑:“朕记得在荣儿12岁那年,朕问他长大后要做什么,他说他只要快乐的生活一辈子就好。虽然荣儿非你亲生,性子倒像你一样平淡。况且,朕也信得过你对荣儿的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