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还不好意思直接承认!
还搁这儿跟只傲个没完的孔雀似的,同她装风轻云淡呢!
“兄长说罢这句话就走了,分明是刻意的,他就是想让阿娘帮他试一试,但又不想丢了面子!”
“或许还有一个原因……”段氏信誓旦旦:“他大约是说罢便脸红了,不想叫咱们瞧见!”
魏妙青点头如捣蒜,转头交待身侧仆妇:“芳管事,你帮我跟上去瞧瞧兄长有无脸红!”
芳管事也很激动,但还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这不好吧?”
直接去盯着郎君的脸瞧行不通,高低得找个借口才行。
“婢子就说,夫人的话还没说完,请郎君回来?”
郎君肯定不会回来的。
但谁在意郎君回不回来。
“好好好,就这么说,快去!”段氏摆手催促。
“这小子……”段氏开始回想琢磨起来:“是何时开了窍的?”
“定是登泰楼那晚!”魏妙青笃定地道。
若问她为何如此笃定,不外乎将心比心四字——她就是那晚彻底沦陷的!
谁能拒绝那晚在登泰楼中的常岁宁呢?
“兴许是。”段氏懒得再深究这无关紧要的过程,只道:“既然八字有一撇了,那这成败二字就看岁宁的意思了……直接上门议亲,是足显诚意,但子顾之言也并非没有道理,若人家一旦拒绝,颜面不颜面的倒不重要,往后怕是再没机会提第二遭了,见面也要不自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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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妙青点头附和:“没错,这不留后路的法子,还是不用的好。”
段氏思索着:“那不如换个法子,私下言辞试探一二?”
“那阿娘先邀常娘子明日来家中说话吧。”魏妙青先敲定了第一步。
她已算过了,常娘子今日会从国子监回兴宁坊。
段氏立即使人去写帖子。
次日,常岁宁倒也果真赴约。
段氏先与之闲谈一番,从国子监的事说到常岁宁的无二社,继而才谈到家常。
谈着谈着,就谈到了自家儿子身上:“……我家子顾实在不叫人省心,实在比不上岁宁你半分。”
是啊,不省心。
常岁宁险些点头。
到底从前段真宜在信中与她埋怨儿子时,她每每回信都表达了赞成之意。
然今时不同往日,她此刻只能伪装成一个友善的正常人:“夫人应多瞧瞧魏侍郎的优点,如此或能省心许多。”
段氏讶然:“他能有什么优点?”
常岁宁:“……”
怎么觉得怪怪的?
她竟有一种段真宜在与她挖坑的感觉。
但,段真宜挖的坑么……
至多也就半指深,连只小鸡娃子都埋不住,别说是人了。
常岁宁也就往下跳了——或也称不上跳,到底这坑大约就跟走平路似的。
她便顺着话夸了魏叔易一番,从样貌家世到学识出息——修养便不夸了,全叫那张嘴给拉低了。
“他哪里有这么好,怕不是你这丫头逗我开心呢!”段氏笑个不停:“我是不信的,除非你愿意嫁给他!”
常岁宁:“……?”
她听到了什么不该属于这世间的话题?
魏妙青手中的茶盏险些掉了——不是吧,这就是母亲深思熟虑了一整夜的言辞试探之法?!
段氏瞥见少女错愕受惊的神态,忙笑着道:“莫要当真,一个即兴的小玩笑罢了!”
“……”常岁宁定了定心神。
这即兴的还挺有心机。
所以,她拿段真宜当好友,段真宜现下竟想叫她做儿媳?
“哎呀,瞧我这张嘴……没吓着吧?”
“来来来,吃颗栗子……”
接下来的漫长时间里,段氏都在为自己那句即兴的小玩笑做善后之事。
待常岁宁离开郑国公府后,段氏母女二人相看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