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你真打算批准孟洁辞职?”
他心里正埋怨着,耳边却听到这个吉吉还惟恐天下不乱地问这种愚蠢的问题,忍不住回头怒瞪床边的两个人。
经理也是一脸为难的样子:“……孟洁,这件事的确是我做得不对。我之前其实已经申请外调了,上面也快批下来了,你实在不必要——”
“辞就辞了,还废什么话?!”秦爽听不下去了,回身抢到床前,端起保温瓶,舀了一口汤,直挺挺地推到孟洁嘴边:“喝!”
孟洁还没反应,经理先被这突然冒出来把他撞到一边儿的人弄懵了,踉跄了两步退开,一脸错愕地看着孟洁也愣了一下,然后强按着笑意听话地喝下那口汤。
“这——”不知该说什么,经理扎煞着手站在一边,直到吉吉拉他的袖子冲他使眼色才回过神来,再看一眼眼前一脸怒气拼命给孟洁灌汤的男人,心下叹口气,顺手把花儿搁在了窗台上,对着孟洁交待一声“那你好好养着,我们先走了”,回身往门口走。
“哎,你们等一下!”
谁知刚到门口就被人叫住,紧接着就听到孟洁低声呵斥的声音:“你要干嘛?安分点。”
“你别管我。”
身后脚步声追上来,经理被推着出了门。
咱早点儿离开这鬼地方
病房里这一阵骚动引来了其他病友的关注,孟洁不好抬头,只捧着秦爽出去之前塞到她怀里的保温瓶,一勺一勺慢慢喝着,一面留意倾听门外的声音。
什么也没有,居然。
心下有些莫名失望,她喝汤的动作也停了。这时候护士走进来,看见她在床上靠着发呆,不免又啰嗦了两句,见她神思不属的样子,问了她腰上没有再疼也就没多在意,到其他病床换药去了。
房门外,吉吉追在秦爽身后,心里急得不得了:这个帅哥脸色那么差,动作也带着股野蛮劲儿,孟洁算是已经辞了职,并且躺在床上不能动,肯定是管不到这里的事了;她不一样,再怎么为孟洁打抱不平也就是一平头老百姓,这份工作这么清闲报酬还不低,对于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至关重要,现在还得罪不起上司,这要不拦着,万一发生点儿啥事,经理一定不会找孟洁的麻烦,那她这个现场的唯一目击证人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替罪羊啊。
秦爽可不管她在身后“哎哎哎,你要干嘛”的叫嚷,径自推着孟洁的经理一直走到楼道拐角才停下来。站定了,回头对要跟上来的吉吉说了一句:“我和你们经理有事儿要谈。”
见他吓阻自己,吉吉心里当然生气,可对方比自己高了一头不止,经理在他面前都是一副垂头搭脑的样子,当下便决定明哲保身,会不会丢工作再说,起码现在不要被这喷火龙掐死。这样想着,脚下的步子也停了,命令自己缩在角落远远留意就好,反正这里是医院,这俩男人就算冲突再激烈应该也能抢救得过来。
那边,两个男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经理这一路被秦爽理直气壮地推搡着过来,心下多少也猜到了一些他和孟洁的关系,再联想到之前孟洁在这男人面前的表现和自己与孟洁之间的这点儿破事儿,不免觉得被人拿住了把柄,心虚还心虚不过来呢,哪里还敢先开口分辨什么。
秦爽呢?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气得快炸了,但有前车之鉴他不敢再犯,怕自己贸然行动把事情搞砸了——狠揍一段眼前这个犯贱玩意儿倒是挺能解气,可叫孟洁知道他就完了——所以拼命告诫自己,忍一时之气换之后的海阔天空。
终于整理好了,这才稳住声音开口:“孟洁的辞职信,希望你们快点批下来。”
经理嗫嚅:“……公司有公司的制度。”
“我不管,总之你们抓紧办!”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敢反驳,秦爽压了半天的火儿还是忍不住窜了出来:“看我干嘛?我这人就这样,看不过去的事儿就不能忍!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要么就别整这些破事儿,要整就把屁股擦干净了再说,牵拖着老婆孩子还在外面花里胡哨的还算是个人么?!没本事就老实点儿,出了事儿都让女人担着,不觉得寒碜啊?”
绕是脾气再好,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也受不了,毕竟从没听见孟洁提起过背后有这样一男人,经理抬头问:“你跟孟洁是——”
“我是她……朋友。”秦爽被自己噎了一下,马上又觉得不对——这家伙该不是还贼心不死吧:“我喜欢她,将来她肯定得嫁给我!这些跟你都没关系,总之你以后别烦着她,估计你也看出来了,我这人脾气不好,你要再这么着,出点儿啥事儿就真不好说了。”
吉吉人是闪了,耳朵可是一点儿没闲着,听到这儿也忍不住乐了:这帅哥看这人模人样气质挺好的,怎么行动说话都跟流氓似的?孟洁那种冷面女居然会喜欢这种人,平时看着可不像。还真有点羡慕孟洁,虽说这回她吃了点儿亏,可前前后后这些事儿,说明她行情正好啊。想自己也是大好的“二八”年华,怎么就没这福气呢?经理就不说了,这个敢明确叫情敌滚蛋的男人,还是挺能满足女人的幻想的,嘻嘻。
“……谢谢你之前告诉我孟洁的事啊。”
吉吉正陶醉,那边的谈话已经结束,秦爽折回来往病房走,经过她身边,迟疑了一下吐出句话,把吉吉吓得——原来他也能好言好语地说话啊,完了,搞得她更“幻想”了。
秦爽哪知道自己被人暗地里意淫了一遍,记挂着病房里的孟洁,擦过吉吉,快步走人,推门进去,正好听见孟洁在叫护士:“对不起,能不能麻烦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