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一幕,众人全都惊吓不已,连忙上前将人解救下来,常英也被人拉走。
谢离捂着头被人搀扶,眼前一阵眩晕。花颜拿开他的手检查伤势,额头赫然一块红肿破皮,心疼叫道:“小姐,你额头破了。”
“太子妃可还好?要不要招太医?”
“可吉时已到,恐耽误时辰。”
堂下宾客议论,谢大人脸色难看,慌乱又懊恼,真不该让常英到场。但眼下当着贵客面,说这些无意,该以谢离为主,显示父亲疼爱女儿之姿。
故他立即拦下谢离,唤人叫大夫,痛心地摸他的头说:“离儿受罪了,我原想女儿出嫁,生母合该相送,怎么都会控制住脾气,怎料她竟如此不在意你,是为父的错。”
一番话将过错都推到常英身上,不知实情的人,还真以为当娘的性情反复,欲毁女儿婚事,所幸得父亲疼爱。
谢离顿时沉下脸,躲开谢大人的亲近。
“怎么回事?”
堂外传来一声质问。林沂和季元柏在外等候许久都不见太子妃出来,又闻里面出现骚乱,立即赶过来查看。
“太子殿下。”
林沂没管周围的人行礼,视线只落在盛装的谢离身上,心旌摇荡之余注意到他额头上的伤,急切地上前询问:“怎么伤了?”
谢大人赶忙躬身谢罪:“都是臣的错,侍妾无礼性情错乱,竟在太子妃跪礼时出手伤人,臣预料未及,罪该万死。”
“父亲莫再胡说。”谢离听他一再奚落母亲,顾不得体面,气得站起来驳斥。
“离儿。”林沂忙扶住他。
谢离被他这么一唤,一下愣住,想说的话都吞下去。对视片刻,他收敛情绪,柔声对林沂说:“母亲不舍我离家,有些激动,是我未稳住身体不慎磕到,我无恙的,殿下不必担忧,照常进行吧。”
林沂瞧着他额上的伤,眉头紧皱,“不急,待太医过来看看。”
“不必了,莫负良辰,不若仪式结束再看。”谢离感受到林沂的重视,心里越发愧疚,只想赶紧结束。他扯了扯太子的手,眼神软下来,似在撒娇求对方答应。
林沂这下说不出话,未施舍谢大人一点眼神,紧握着谢离的手一同走出谢府,细致地护送他上轿,上马前叮嘱季元柏:“让太医在宫里候着。”
进了东宫行完礼,谢离入到寝宫,一早等候的太医为他诊断上药。
待太医退下,花颜弯腰吹了吹谢离额头的伤,撅嘴抱怨:“夫人也真是,事到如今,何必多此一举。”
花颜小时候很黏常英,只是后面见多常英抓狂的样子,心生惧意,再难亲近。
谢离叹气:“不知道娘现在如何,会不会想不开。”
“有嬷嬷宽解,应该不至于吧。”
主仆说着话,一群女子进入寝宫,为首的年长妇人朝谢离欠身:“奴婢是宫里的教习姑姑,先后伺候过多位娘娘,对侍寝之事多有研究,能帮助太子妃早日诞下小皇孙。。”
谢离忽地头皮发麻:“什么叫帮助我早日诞下皇孙?”
张姑姑一板一眼地说:“女子承受时该怎么取悦夫君,什么姿势易受孕都是有讲究的,容奴婢近身讲解。”说着,张姑姑使唤两个婢女上前替太子妃宽衣。
谢离愣住,往后躲了躲。花颜张开手臂挡在他面前:“不许靠近我家小姐。”
张姑姑不悦:“你家小姐已是太子妃,该称呼太子妃才是。”
花颜昂首:“那也不许靠近我家太子妃。”
张姑姑蹙眉,看向后面的谢离:“请太子妃配合。”
“闺房之事,该夫妻二人商讨,哪有外人插手的道理,姑姑非要多事,莫不是要折辱我。”谢离只觉对方简直离谱,从前只觉得对女子言行约束过于苛刻,没曾想婚嫁后还有更加荒诞的事等着。
张姑姑是宫里的老人,带大过多位皇子,连皇后都会给三分体面,哪知在一个新晋太子妃这落了下风。看向谢离眼神不觉染上一丝轻视,到底是妾生女,无大家闺秀之教养,不通规矩。
“连皇后妃嫔都得如此,太子妃莫不是要违逆礼法?”
谢离:“明知不对还有遵守,未免太过迂腐。”
张姑姑拉下脸,好言与他相说,还这般顶嘴,当真是不知所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前厅宴会即将结束,太子便要来洞房,莫再耽误时间。”
“走开,不许碰小姐。”花颜护着谢离,推开上前扒衣服的婢女,扬声大喊:“江星勉,快来救小姐。”
门外守候的江星勉听到花颜的呼叫,急忙闯进去,粗暴地扯开几个婢女,拔出藏于袖口的匕首挡在两人前面,“滚开。”
张姑姑吓一跳,而后更加气愤:“谁让你进来的,一个外男胆敢持械擅闯太子妃闺房,你要造反吗,来人,把这贼子押下去。”
守卫很快进来抓人。
“谁敢?”谢离呵斥前方的人,盯着张姑姑说:“他是我的近身侍卫,张姑姑,你既唤我太子妃,该知道我是君你是臣,你这般不饶人,是要以下犯上吗?”
张姑姑轻蔑道:“我是奉皇后之命,非皇后不能惩戒,太子妃莫不是就想顶替皇后的位置?”
“那本宫能不能惩戒你?”
“太子殿下。”
张姑姑脸上闪过慌乱,眼见周围侍卫婢女跪下,连忙转头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林沂先是以眼神安抚谢离,然后冷声问跪在地上的张姑姑:“姑姑说,本宫能不能惩戒你?”
张姑姑怯怯回:“殿下自然可以惩戒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