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涟说:“莉姐的事情确实可以说只是我的猜测,现在我都在你的兜里发现项链了,这还不算是证据吗?”
何灿缓缓呼出口气:“……好,就算你的猜测都是真的。可我确实帮你找到了项链,你也相信我迟早会还给你,就因为我想多获得一点你的好感,我就成了罪人了吗?”
这下齐涟沉默了。
众人也从她的逻辑里绕了出来,陈莉率先说:“齐涟,不管你怎么想,何灿帮我挡住了石头是事实,帮你找到了项链也是事实,我们不能用恶意的臆测抹去他的付出。”
vicente直白地说:“讲这大半天,我可算搞明白了,那何灿就算想让你多感谢他一点也不能说有多大错吧,你忘了你先前老挑他刺呢……再说我相信何灿的解释,他是想给你惊喜的。”
齐涟抿了抿嘴唇:“如果只是何灿帮我找到了项链,那我无论如何也会感激他。”
“但是,何灿,你真的只是给了我一个失败的惊喜吗?”
何灿看着她的表情,不由皱起眉毛:“什么意思?”
齐涟说:“从冰河爬上岸,到骑上摩托这段时间里,只有你动了所有人的包。”
何灿深感荒谬地睁大眼睛:“你觉得我趁机弄丢了你的项链?我自己丢掉……现在再找回来给你?”
齐涟平静地说:“我刚上岸的时候特意查看过背包,项链还在,之后就没再动过它。等我再次拿到包,没有检查里面的项链,但把拉链都拉好了,所以不存在到我手里之后再弄丢的可能。”
“只有你有弄丢项链的机会。”
闻言,何灿没再开口,但他脸上显露的不是心虚、惶然之类害怕被揭穿谎言的情绪,反而呈现一种放弃似的、惫于申辩的黯然。
对峙中,天色愈来愈黑,雪地上的光线变得暧昧,不远处耸立的山峰像几个巨大的鬼影朝他们压来。
气氛随着齐涟的话音砸下变得诡谲,而何灿的缄默加重了这种氛围,众人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流转,绝大部分人仍是站在何灿这一边。
毕竟,何灿此前已经承受了足够多的误解,齐涟对他的质问混合了太多猜忌,虽然也算符合逻辑,却没什么直接证据,何况她过去已经几次三番针对过何灿。
何灿垂下眼皮,干净的眼白在天幕的余光中隐约反光,像含着泪水。他在心中掐秒,刚打算说出想好的台词激化其他人心中的情绪,就听宗政慈开口。
“——我想他应该没这个机会。”
低沉又年轻的嗓音回荡在渐起的寒风中,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孙青青就是在此刻大声道。
“可是,齐涟姐,你的包是我提过去的啊!”
齐涟蓦然一愣,猛地偏头看向她。
孙青青脸颊绷紧,认真严肃地直视她的眼睛:“你换好衣服后没拉背包拉链,我粗心大意也没有帮你拉上,大概就是路上项链滑出去了。我就这件事跟你道歉,希望你不要再误会学长了!”
齐涟仍愣愣地看着她,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何灿也没反应过来,大家的包长得都差不多,四散着丢在地面上,他提的时候没注意哪个是谁的包,也没有刻意清点。把散落的背包聚在一块儿之后就结束了收尾,未曾留意孙青青悄悄帮他提了一个。
他是个小心眼的人,也从没想过虏获齐涟的好感,现下第三期的录制已经到了尾声,他成功扭转了在其他人眼里自己的形象,便打算在最后拉低一下众人对齐涟的好感,算作她之前找茬的回馈。
没有想到……
何灿心思急转,低头掩饰自己的表情。宗政慈越过他,挡在齐涟面前,低头问。
“你还有什么疑惑吗?”
他的面容是平静的,话语也并不尖锐,但无论是随着动作垂落的眼神还是过于清晰的语调都透出种压迫感,仿佛是不远处的山峰来到了近前。
齐涟眼含迷茫,一时呐呐无言,她的目光偏移,试图绕过宗政慈去寻找他身后的何灿,很费力才见到了对方的小半张脸。
何灿没再笑了,甚至看起来也不温和,曾经她觉得是伪装的东西卸下后原来也没有什么,似乎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有些难过的人而已。
“好了。”吴锋拍了拍手,引回众人的目光:“知道是误会就行了,现在项链也找到了,趁着天还没黑去把摩托车开回营地。”
“都抓紧啊……齐涟,你跟我车。”
大家纷纷跟随他的话行动,但还是时不时地看向齐涟,所有人不自觉地往何灿的方向靠拢,嘴里流传着小声的吐槽和安慰。
嘈嘈切切的低音像呼啸而过的风的鸣声,让沉默着坐上吴锋车的齐涟感受到细微的眩晕,双耳在鸣声中升起人生中鲜少、鲜少有过的感受。
……做错了,好像是做错了的感受。
因为天黑了,他们没有照明工具,保险起见行车速度很慢,到了营地之后天际的最后一抹光也消失。
已经来不及找食物,他们勉强捡了枯柴升起营火,众人围着火煮沸一锅热水分着喝,作为连累其他人没有晚饭可吃的齐涟心情更复杂,也更沉默。
林墨的肚子夸张地“咕噜”了一声,听到的人不约而同笑了。恰好在这时节目组的跟团队伍到来,手里拿着熟悉的卡片。
“知道你们今天很辛苦,还没东西吃。”跟队小哥晃了晃卡片,笑着说:“我们这就来送吃的了。”
“老规矩,大家应该已经很清楚了,我就不多说。为了能让你们不饿肚子,本次投票结束后我们会直接发放礼包,所以每个人都要积极寻找心仪的搭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