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夏桉会如此回问她,蝴蝶一时被问住了。
这种宴会,有哪个上京女子不愿去的?
就算是她这样一个婢女,虽没有资格肖想那些皇族权贵,但只是去见一见,也是很长眼的事。
更何况,风月之事,本就是随心而动。
自己若是去了,也说不定会被哪个不在乎世俗眼光的公子入了眼。
邂逅一场冲破世俗的爱恋。
若是那样,她便是一朝飞上枝头了。
话本里不常有这样浪漫凄美的情爱故事吗?
既然话本子能写,便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自从十岁跟着夏桉开始,她还从没有机会见识这样的场合。
夏桉自己都没有机会,做为她的婢女,也只能跟着倒霉。
这样想着,她越想夏桉赶紧答应替嫁给赵幽,自己好快些到二姑娘的房里,跟着长房嫡女,这等机会可就多的是了。
她收回思绪,赶忙回夏桉道:“奴婢去不去,都是不关紧要的,重要的姑娘你。姑娘若是去了,说不定会邂逅到值得托付终身的郎君。姑娘这些年在府里过得已经够委屈的了,下半辈子总要嫁给一个体面贵重的夫君才好。”
这话说话,情真意切,字字含着对自己的疼惜。
若是前世的夏桉,一定还认为她就是一个忠心爱主的婢女,真心实意地为她的将来着想。
夏桉又勾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
“若是你想去,我可以求求母亲将你带上,让你跟着去见见场面。若是为了我,便不必了,姑娘我并没有想过要将自己的将来寄托于男子身上。未来,我自己会是自己的依靠。”
蝴蝶心想,她这说的是什么话?
这世上哪有女子不需要依靠男子过活的,不然那些贵女们为何一门心思地谋求好亲事?
这个夏桉未免太自负无知了些。
“可是姑娘……”
“这件事不必再说了,赶紧回去吧。”
蝴蝶见她油盐不进,只能噤了声。
回到云芷阁,夏桉喝了会茶,看了会儿书,便沐浴更衣,准备歇下了。
喜鹊先出了房间。
蝴蝶左磨蹭磨蹭,右整理整理,目光不时瞥向书桌一角的红包,迟迟没有推门离去。
那红包都快被她的眼神看穿了。
她今日带着疼痛不已的双腿坚持了一整天,都入夜了,却还没有领到那红包。
此时此刻,腿上钻心得疼,心上恨意满满。
夏桉手持一本书,斜倚在榻上,觉察出她磨磨蹭蹭的模样,从书中抬眉,命令道:“蝴蝶,下去歇着吧,今晚不是琥珀守夜?”
蝴蝶闻言,只能放下手里的鸡毛掸子,紧了紧唇角,满脸的不甘心道:“是,姑娘。”
缓缓行至屋门口,夏桉又叫住了她。
“等等。”
蝴蝶赶忙回头:“你说,姑娘。”
夏桉假装忽然想起什么,淡声道:“将书桌上的红包拿上吧,昨日红包你不在,那个便是你的。”
吊了她一日,也差不多了。
蝴蝶闻言,眼里的嗔怨立马就消散了。
酥痒了一日的心,一下舒舒坦坦落了地。
她回答得悦耳清脆:“是,姑娘,奴婢谢姑娘赏赐,新的一年奴婢定当好好伺候姑娘。”
虚情假意的话听得夏桉着实反胃。
夏桉打道:“快下去歇着吧。”
“是,祝姑娘夜里好梦。”
夏桉心道,这货是懂恶心人的。
若不是她对自己后续还有利用价值,真想立刻马上,将她打包丢出云芷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