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何瑾就搓起了衣角,又装作扭捏的样子:“臣愚钝,委实猜不出陛下用意”
弘治皇帝不由心中冷笑一声,可就在他要再度提醒一下何瑾的时候,发现身旁有人已哼了出来:“姐夫,你老是这一套,就不能换个新花样儿?”
“前些时日跑到杨尚书家里,混吃混喝还忽悠。明明是自己干盐司同知干了一半儿,又觉得没意思了,还不老实开口,让杨尚书来替你举荐。”说着,朱厚照凝眉一竖,颇有些威仪地言道:“哼,这样很有意思吗?”
“咦?”弘治皇帝和众人一看这情形,不由以为今天太阳从西边儿升起来了。
可随后又想到这次召何瑾,朱厚照是哭着喊着主动去的。而且过来时两人挤眉弄眼的,透着一股子奸情火热
这一下,弘治皇帝哪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当下,他就微微后仰了一下身子,舒活手脚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意思就是:行吧,朕就静静看着你们表演,看你们到底能演出什么花儿来。
何瑾这时就一脸的愁苦,还是那副扭捏娇羞的模样:“殿下怎么能这么说呢大明盐业的事儿,臣不是查清根源,也给出了解决方案嘛。”
“哼,话是这样说,可大明
有哪个官员向你这样的?盐司同知才干了半年,根源是查清了,解决方案也有了。”
“可办事中你惹出了多大的乱子,淮安知府都给弄没了,传旨的锦衣卫也说打就打,还有没有将朝廷放在眼里?”
这时候弘治皇帝身子就忍不住往前倾了一下,神态也戏谑了起来:哦?有点意思呀,把朕想说的话都说了。
可朱厚照才刚刚发功,随后又言道:“再说那解决方案,虽的确有可取之处,以点带面一举解决了大明整个盐业的弊端。”
“可这些事该是朝廷大员替你做的吗,到底是你为大明朝廷效力,还是大明朝廷为在你打工?”
听到这里,何瑾心中就有些慌了:殿下,戏有些过了哈再这么煽风点火下去,陛下可真要对我不耐烦了。
于是,他当即又是一阵挤眉弄眼,然后还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殿下,臣这也是没办法。毕竟淮安当时的状况,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步错就步步错,容不得臣拿出四平八稳的方策。”
“唔”好在朱厚照也机灵,看到何瑾的信号后就转了口风,道:“嗯,倒也是那么回事儿。此番淮安一事若换个颟顸无能之辈,稍有迟缓就可能让倭寇得逞。”
然后,朱厚照就卡壳了。
毕竟不是什么专业的演员,比较容易忘台词和剧情。
何瑾当然不会在下面干捉急,立马救场道:“故而臣也觉自己有所欠缺,所以想再去市舶司那里历练一番”
“哦,对,市舶司,开海禁!嗯,这个开海禁一事呢,大明也是势在必行的。鸟铳一事也让孤看到了海外风云的变幻,大明倘若再不开眼看世界,恐怕就要落后挨打了。”
说到这里,剧情就连贯起来了,朱厚照随即又道:“可话说回来,开海一事攸关朝廷法制,也算是大明举足向外的一次试探。倘若一点调研试验都没有,贸然海防洞开,出了岔子谁也担不起!”
这时候,朱厚照又猛然一转身子,躬身一本正经地向弘治皇帝请示道:“父皇,依儿臣之见,此番大明当先开通一处口岸,让姐夫前去试试水。如此我等心中都有了谱儿,再作打算也不迟”
“嗯”弘治皇帝随后就点了点头。
可就在朱厚照以为计划得逞,快要憋不住笑的时候,却又见弘治皇帝又慢慢地拍起了手,赞叹道:“不错不错,戏演得还不错。萧敬啊,给他们两人看赏。”
然后,萧敬还唯恐天下不乱,揶揄道:“陛下,打赏多少合适呀?”
“一人一两银子就行了,这水平也就这个价儿。”
这一下,朱厚照和何瑾就全急了,当时齐齐开口反驳道:“怎么可能!如此精彩的好戏,怎么也得十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