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幸灾乐祸以及担心的余兴消尽,乐极生悲的时候就到了——
穿堂的凉风劲有点猛,一下把我支楞窗页的小棍给掰了。响动之下,木窗一下咔啦合到我的背部,将我整个肩膀和脑袋都压在窗外。
檐下遮不住的雨丝直往我脸上打,凉冰冰的,似乎一下雨降温不少呀!
等等,不是融入自然慨叹温度的时候,我现在可在困窘之时,于是扯开嗓子:
“流哥!救救!”
“散宝!救救!”
“啧。”
在我进行第三次呼救之前,流哥不计前蘑菇头之嫌地来解救了我。
他一抬窗子,我麻溜地缩回来。
“这种程度,明明你自己也可以脱困吧。干嘛喊我?”
说归说,做归做,看我被打湿的几缕额发、以及脸上滚落的几颗水珠,他还是转身去拿了干爽的毛巾按我脸上。“唔、唔,轻点。”我被毛巾一顿乱擦,话都说不利索。
擦完脸,淋湿了一些的头发也没被放过。
“呜呜,擦乱了擦乱了,我早上才梳的头发!”对不起,对懒星人来说,能完整的疏通一遍长发已经算一项不小的工程了!
好半天,流哥终于高抬贵手停下来,满意地欣赏我这颗刚被他又擦又揉成鸟巢发型的脑袋:
“这下更像蘑菇了。”他肯定道。
好啊,好你个记仇的散宝!
不过我摸摸头发,确实不湿了,不过身体还是染着些凉气,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散猫猫被我喷了个正着
“对不起,有点脏有点脏,我给你擦”我揉揉鼻子,赶忙抢过他手中的毛巾想给他擦脸,嘿嘿,天道好轮回——
流哥眼疾手快地握住我要作乱的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嗯?我打的什么主意呀。我摆出一副纯良笑脸。
“凡人的身体还是真是脆弱,一点点的温度改变,竟然如此敏感。”
不理会我的装蒜,散猫猫去衣柜那选了件厚薄适中的外衣让我披着。
“披着,感觉自己像武林高手!”
我站在镜子前自娱自乐,甚至把冰华流散召出来摆造型。散宝无语,然后遭报应似的,我又打了个第二个大喷嚏。
散:“你”
他想说什么?说些关心的话?不必为难,我截断话头自己来:
“没事没事,我去多喝点热水就好。”
一刻钟后
散宝:“喝热水,需要从把炉子搬上二楼开始吗?”
*
无论晴朗还是阴雨连绵,通通都是好天气。
蓝有蓝的透彻,灰有灰的忧郁愁思。
我自然也不能辜负一个凉意沉沉的日子。
光喝热水多没意思,这种天气多适合古诗里那种“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的活动,虽然还没有到会下雪的日子,但不醅酒,烘点暖呼呼烫烫的果茶来喝岂不是很不错。
我正是这样一个有情趣的人,所以才有此刻左手抱着小炉子,右手拎着一袋碳块的力如双开门大汉般的场景。
“嘿嘿。”我放下东西,冲散宝招呼道:“我们来一起围炉烹果茶吧,多适合今天的氛围。”
“哦?你也会有这般趣味。”听散宝的语气,好像在笑。
“我还以为,你只会做那些不是大锅大桶、就是拿个杯子锤锤打打摇摇晃晃的饮料呢。”
“嘶。”这话我不服,必须说道说道:“大桶那叫效率,小杯晃来晃去那叫手法!世界如此忙碌喧嚣,我们又不是开茶室卖氛围的那种选手,当然要讲究出餐效率啦。这样才能让更多的客人喝上——”
“话说回来,自己慢慢烹茶的感受应该也不错不过就只是闲人能享受的事情啦。比如今天的我们,嘿嘿。”
“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我可不是会安心睡到太阳晒屁股的那种人。”猫猫揣手。
“唔,你不闲吗?除了叫我起床还有什么要事忙吗?”我哼哼两下反驳道。
猫猫却没正面接话题,走过来帮我忙:“桌子要移到正中间吗?”
有了散宝的帮忙,烹茶场地用具布置都快了不少。
他把窗子都支起来,我看着外面的雨帘心情甚好,只是又裹紧了些衣服。
散宝:“你要不要再穿一些?这个房间没有烟道,用炉子烹茶的话必须保证通风当然,我不可能会有事。”
言下之意就是凡人之躯的我可能会有事。
“问题不大,我硬朗着呢。”我做了个展示肱二头肌的姿势,后知后觉“硬朗”这个字用在我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身上,怎么听怎么怪
桌子放在房屋正中,左右各摆一个蒲团垫;小炉子放在桌面上,黑色的碳块填在炉子里然后是一桌的水果茶叶,只凑近闻着就很是清香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