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文婕妤蹙眉,心中不安“陛下是在指责臣妾,怀疑臣妾害了贵妃姐姐吗陛下,这是谣言。臣妾自从怀孕后,便没出过宫门,一心养胎。臣妾还嫌自己的福气不够,一直在想办法积福,又岂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折损了自己的福气。陛下,这里面定有误会,还请陛下明察。”
&esp;&esp;“到了这个时候,爱妃还不肯承受吗”孝昌帝满目失望。
&esp;&esp;“臣妾没有做过,如何承认。”文婕妤又是愤怒又是伤心,原先以为的好,以为的关心爱护,原来全都是试探。还是为张贵妃来试探她。文婕妤感受到来自孝昌帝的恶意,心中火气,语气也强硬了起来。
&esp;&esp;孝昌帝冷冷一笑“很好。看来爱妃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如此,那朕就让你死个明白。”
&esp;&esp;一把抓住文婕妤的手腕,拖着她前往长安殿。步子迈得很大,愤怒快要冲破胸腔,完全不顾跌跌撞撞的文婕妤还怀着身孕。
&esp;&esp;“陛下放手,臣妾还怀着孩子啊。”
&esp;&esp;“孩子”孝昌帝停住脚步,回头冷漠的看着文婕妤“朕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有一个恶毒的母亲。”
&esp;&esp;文婕妤脑子里瞬间一空,哆嗦着问道:“陛下此话是什么意思陛下难道不要这个孩子吗陛下,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绝情”
&esp;&esp;孝昌帝冷冷一笑,天真的女人,她还没真正见识过他的狠心绝情。孝昌帝不再废话,也不管文婕妤的反抗,拉扯着她就朝长安殿走去。
&esp;&esp;长安殿内已经是面目全非,栽种在院子里的桂花树被人连根拔起,长安殿的宫人全都跪在地上,一个个战战兢兢,已然有受不了的人昏了过去。文婕妤眼神呆愣,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切都变了。难道就因为一个张贵妃吗难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比不上一个张贵妃重要吗
&esp;&esp;没人关心文婕妤的此时此刻的想法,康福端着一个托盘来到孝昌帝面前,顿了顿,这才轻轻掀开托盘上的布巾,露出下面的真容。巫蛊,竟然是巫蛊。一个手工缝制的小人,上面写着生辰八字,还插着钢针。这一切都让人触目惊心。
&esp;&esp;孝昌帝顿生杀意,康福急忙用布巾盖住,然后小声同孝昌帝说道:“启禀陛下,这东西就在桂花树下面找到的。若非有人主动交代,今儿必定是无功而返。”
&esp;&esp;孝昌帝闭目,他不愿意看到后宫竟然有这等阴私之事。可是既然已经发生,便不能视而不见。再次睁眼,孝昌帝已然冷静下来。“今日之事,封锁消息。这长安殿的人,都处理干净,一个不留。”
&esp;&esp;“奴才遵命。那文婕妤”
&esp;&esp;孝昌帝回头看着还在发愣的文婕妤,还有那微微隆起的腹部,冷冷一笑“文婕妤心性恶毒,朕岂能容她。不过念在她有孕在身,朕暂且饶了她的狗命。你派人将她看管起来,不准她接触外人。”
&esp;&esp;“奴才遵旨。”
&esp;&esp;文婕妤回过神来,痴痴的望着孝昌帝“陛下”
&esp;&esp;孝昌帝走到文婕妤身边,突然抓住她的头发,狠狠的往上面拉扯。文婕妤吃痛,眼泪落下“陛下不信臣妾臣妾是冤枉的,臣妾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谋害贵妃娘娘。”
&esp;&esp;“还敢说不敢。朕看你敢得很,竟然敢在宫里行巫蛊,你找死”孝昌帝眼中满是杀意,若非文婕妤还怀着身孕,孝昌帝一定会当场斩杀了文婕妤。
&esp;&esp;“什么”文婕妤一脸无辜“巫蛊不,不可能,那绝对不是臣妾做的。臣妾连巫蛊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一定是有人陷害,一定是这样。陛下,你一定要明察啊。陛下想想,臣妾已经怀了身孕,臣妾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只要能平安生下孩子,这辈子便有了依靠。臣妾又没得失心疯,又怎么会在这节骨眼行巫蛊之事。陛下,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一定是有人嫉恨臣妾有了身孕,又见臣妾防备得厉害,所以才想出这样恶毒的办法来陷害臣妾啊。”
&esp;&esp;“够了,朕有眼睛有脑子,朕自己会看会判断。”
&esp;&esp;孝昌帝一手甩开文婕妤。文婕妤跌倒在地上,双手护着腹部,一脸痛苦之色“怎么会这样,臣妾是冤枉的。陛下,求您看在孩子的面上,再给臣妾一个机会。臣妾一定会想出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esp;&esp;孝昌帝抬起脚,差一点就朝文婕妤的肚子踢过去。好在半路上刹住了脚,忍住了内心的冲动“将文婕妤看起来,朕以后再料理她。”孝昌帝甩袖离去。既然找到了事情的根源,他得赶紧找人化解巫蛊之害,救治命在旦夕的张贵妃。
&esp;&esp;孝昌帝又是找道士又是找高僧进宫,在永福宫内狠狠折腾了一番。此举惊动了后宫,进宫了前朝。重臣们忧心忡忡,为了一个张贵妃,孝昌帝已经数次乱来。那张贵妃果然是个祸害,妖孽。连带着刚刚在京城崭露头角的张家也被痛骂了一顿。
&esp;&esp;后宫惊动,孝昌帝莫非是病急乱投医。直到长安殿的事情传扬出来,众人才恍然大悟。只不过女人们想得多,越想越觉着此事蹊跷。就如文婕妤所说,她已经怀了身孕,犯不着再行巫蛊,最后害人害己。如此一来,文婕妤十有是被陷害的。不过就算如此,也没有人站出来替文婕妤张目。众人全都冷眼旁观,都想看看文婕妤的下场,看看张贵妃还有什么花样。还有不少人被吓住了,张贵妃为了害文婕妤和肚子里的孩子真够恶毒的,连巫蛊这样的手段都使出来了。
&esp;&esp;萧修媛啐了一口,该,活该。文婕妤有今天,是她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谁让她怀了身孕,她要是没怀孕,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至于张贵妃的手段,萧修媛呵呵冷笑,一个疯子,迟早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esp;&esp;萧太后怒了,这么明显的栽赃,孝昌帝竟然也会相信。半点不顾念文婕妤肚子里的孩子,用如此严苛的手段,还有人性吗难道文婕妤肚子里的孩子还比不上区区一个张贵妃。萧太后坐上步辇,亲自来到长安殿。
&esp;&esp;长安殿已经被封,无孝昌帝的旨意,不准任何人进去看望文婕妤。就连萧太后也不例外。
&esp;&esp;萧太后大怒,提起拐杖就朝守门的侍卫打去。萧太后此举一出,谁与争锋。就算有皇命在身,他们也不敢伸手阻拦萧太后,只好跪在地上请萧太后饶命。萧太后岂会搭理他们,让人撞开宫门,杵着拐杖就走了进去。
&esp;&esp;长安殿的宫人一个不剩,全都被拉出去处理干净。目的是为了防止走漏风声。可是孝昌帝没意识到,这后宫根本没秘密可言。这不,短短一日,该知道的人就全知道了。康福另外安排了几个嬷嬷来照顾文婕妤。嬷嬷们自然看不上已经开始倒霉的文婕妤,也因此无人收拾长安殿。孝昌帝走的时候长安殿是什么模样,这会依旧是什么模样。
&esp;&esp;萧太后见了乱糟糟的长安殿,气的半死。没空同那几个嬷嬷叽歪,萧太后急匆匆的走入寝宫看望文婕妤。
&esp;&esp;文婕妤目光呆滞的躺在床上,动也不动一下。
&esp;&esp;“好孩子,苦了你了。”萧太后先是在文婕妤的腹部摸了摸,谢天谢地孩子还在。接着又握住文婕妤的手“哀家来迟了,让你受苦了。”
&esp;&esp;文婕妤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就扑在萧太后的怀里“太后,臣妾是被冤枉的,可是陛下不信我啊。陛下要杀了我,太后救命啊。”
&esp;&esp;“他敢。你肚子里可是皇家血脉,谁敢动你,就先从哀家的尸身上跨过去。”萧太后怒气冲冲。
&esp;&esp;文婕妤哭得嘶声力竭,上气不接下气,眼看着一口气提不上来就要昏过去,宋嬷嬷赶紧上前抱起文婕妤,给她舒气。“婕妤放宽心,有太后在,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esp;&esp;文婕妤喘了口气“太后,臣妾如今只能靠你了。臣妾别的不敢求,只求能够平安生下腹中孩子。”
&esp;&esp;“你放心,哀家不会让那些小人得逞。”
&esp;&esp;萧太后怒气冲冲地去找孝昌帝,半路上就听说张贵妃醒来了,不仅如此,还喝下半碗稀粥,显然是活了过来。
&esp;&esp;宋嬷嬷忧心“太后,那巫蛊之事莫非是真的。不然怎么会如此凑巧。”
&esp;&esp;萧太后怒道:“胡说八道。文婕妤只要平安生下孩子,届时要什么没有。犯得着用这种办法收拾那个姓张的吗”
&esp;&esp;宋嬷嬷有些不安“太后,文婕妤向来心气高,以前处处被人压着,本已经积了一肚子怨气。如今有了身孕,也有了依仗,会不会一时得意忘形,仗着有腹中小孩保命便胡乱行事”
&esp;&esp;“怎么可能,她可不是萧修媛那个蠢笨的,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她怎么会用。就算她得意忘形,想要对付张贵妃,也犯不着拿自己的前程来做赌注。”萧太后绝不相信文婕妤会是如此恶毒蠢笨之人,她坚信文婕妤是被人陷害了,极有可能此事就是张贵妃使出的一记苦肉计。
&esp;&esp;宋嬷嬷也觉着自己有些不厚道,于是不再言语,搀扶着萧太后去寻孝昌帝。
&esp;&esp;孝昌帝正在永福宫陪着张贵妃。张贵妃活了下来,孝昌帝高兴的同时越发认定了文婕妤心思不正,用巫蛊害人。因文婕妤身怀有孕,孝昌帝才暂时忍着没大办此事。等张贵妃这边的事情料理干净后,孝昌帝才会腾出手来满满料理巫蛊一案。凡是有牵扯的,一个都不能放过。文家教导出文婕妤这等恶毒的女人,自然也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