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办法?孩子长得太有威慑性。跟她板一下脸,大声说几句话,都感觉是在欺君。
心理压力本身就大,皇上还看护得特别严。别说他这个素不讨喜的孙女婿了,就连岳父那个他亲儿子。不也因为热衷管教外孙女,而承受了老爷子太多的白眼与咆哮?
“所以咯!”宁楚格斜睨了他一眼:“管教小家伙的事儿,还是得我来。等我把小瑆瑆生下来的。”
为了早日顺利卸货,宁楚格每日里坚持慢走。
可跟性子急,早早就挣扎着要出来看世界的永玥不同。本该在四月中就临盆的小家伙硬是拖啊拖,一直到四月三十这天才终于发出要到来的信号。
期间几度诈和,宁楚格还当又是虚假消息。
硬是劳神在在地用完膳,洗了澡。一切准备停当了,自己走到了产房门口,才对张若淞说:“唤人吧,这次是真的,羊水都破了!”
哈???
陡然听到这消息的额驸一个愣神,径直磕在了门框上。
那咣当一声巨响,听得宁楚格心里都一抽抽。唯恐他这一不小心的,伤了自己最爱的俊脸。可还没等她发出关心追问呢,
就看着他离弦之箭般地冲了出去。
片刻光景就把稳婆、太医跟早就在府中住下,但轻易不会打扰他们小夫妻相处的李氏跟张夫人唤了来。
而彼时,宁楚格的宫口已经开了五指,被丫鬟扶上了产床。
可把张夫人气得,一拳捶在蠢儿子的肩膀上:“个憨憨混账完犊子,平日里一惊一乍倒是有你。到真章时候怎么就这么提不起来?亏得府中一切周全,否则老娘的好儿媳得受多大罪?”
不用她锤,张若淞也想锤死自己。
但惩罚的事儿可以缓缓,他现在就想冲进去,好生陪着爱妻。告诉她别怕,为夫在呢!
结果门刚一开,他家爱妻的吼声就响起来:“姓张的,你今儿敢擅闯,我,我就带孩子往畅春园住个三年五载!”
一天也不想跟爱妻分开的张若淞一个迟疑,接着就听稳婆激动喊:“公主使劲儿啊,拿出刚刚的劲头来!快了,快了,都已经看到小阿哥头了!”
啊的一声惨叫声起处,婴儿的啼哭声也接踵而来。
从进产房到孩子出生,一共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半个时辰后,一切都已经收拾停当。舍不得爱妻继续在产房受那股子味儿的小张大人把人抱出来,直接放回了他们的寝室中。
又亲手在门外,挂了缠着红色丝线的小弓箭。
然后着人往畅春园、宫中、各王府报喜:康熙五十七年四月三十日正当午时,固伦福襄公主诞下长子永瑆
。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孩子又干脆利落不折腾。
宁楚格这回的精神倒比上次好了太多太多,等张若淞安排好一切再回寝室看她的时候。就发现她还皱着小眉头盯着刚出生的儿子:“瞧着白白净净的,倒是与他爹如出一辙。”
“可这鼻子,这嘴,怎么好像不大一样?”
床前椅子上坐着的李氏飞快抱起孩子:“才刚落地的小娃娃,眼睛才张开,眉毛还不显呢,能看出来个什么?你可快歇歇,好好养养神吧。别仗着孩子疼你,就没个忌讳。”
张夫人私下里跟儿媳妇再如何要好,当着亲王侧妃日后少不得一个妃位甚至能更高点儿的亲家母面前,也不敢过于放肆随意。
只笑着回忆儿子幼时模样,信誓旦旦保证,小永瑆就是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绝对差不了!
宁楚格狐疑:“真的?可……当初玥玥的时候,您就这么说!”
结果孩子刚满月,就变成了女生精修版的今上。这会子又这么说,怎么不让公主心慌慌?
于是乎,接下来漫长的一个月中,宁楚格做得最多的事儿,就是瞧瞧额驸再瞧瞧儿子,然后两厢对比。结果……
非但越来越不像,还越来越有股子时时萦绕在脑海,却怎么也没法一口说出来的熟悉。
等到小家伙满月酒这日,他郭罗玛法拨冗前来。小心翼翼地把小家伙往起一抱,宁楚格的眼睛都直了:这这这,除了一大一小,
一成熟一稚嫩,一冷漠一童真之外,还有什么区别啊???
根本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