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统领也不容易,大事小情都得萧铣希亲自过问,不问的就必有疏漏。
王妃好不容易来一趟,结果王爷还把水利官揪过来一通指点,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官吏忙快马加鞭回了衙门,将王爷骂人的话原封不动的传达给了负责征徭役的同知大人头上。
久居高位,没有忧患意识的同知大人紧赶慢赶跑去城门口,将准备出的百姓聚拢打包,又调派来马车,把人往车上赶。
一个最多坐六人的马车里,人叠人,竟也塞进去了四五十人。
然后一刻钟放出一辆马车,由乔装成百姓的衙役护送着,往翠山送来。
然后就出现了干活现场,很多先出了一天的百姓看到了当初犹豫不决的老乡,说一句,“哎,你这小子啊,问你要不要和我一块来挣这一天三铜板,还说要回家请示爹娘,咋地还跑在我前头来了,不厚道啊。”
那老乡能说啥,总不能跟这批腿着跋涉了两百里的人说他们是专车接送的。。
虽然腿脚没受什么苦,但挤在马车里,差点被人压嗝屁了。
一天时间,翠山里的堤坝工程就成了军事单位保密工作,出入都戒严了。
姜篱看这帮大老爷们在山里干活真是糙得很,来都来了,这后勤的工作她要管一管。
山下村寨唯一的一家客栈目前就是萧铣希等脑人物包了下来,姜篱就和沈从慧在这待了几日。
夜里冷得出奇,好在她身边有个火球。。。
可一想到村民还在山里幕天席地,靠在山壁边睡觉,冷死谁,也不能冷死她石门县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土木系大学生啊!
翌日,她就命詹五扎回村叫村里准备些厚实的衣衫和被褥送来。
最后呢,詹五扎只收上来了三百条,泛着黑油光还跑棉的被褥。
姜篱哭笑不得,“什么意思?”
照她的设想,三千村民也至少有个两千七八条被褥吧。
詹五扎尴尬道,“村里就是一条裤子几兄弟,谁出门谁穿,有些村民家中送出一儿来干活,其他兄弟还套着麻袋在家里呢,被褥那更是没有的,给了外面务工的儿子,一家子都得冷死。”
“新粮种和修水利的收入被谁吃回扣了吗?”姜篱不得不这么问。
詹五扎,“大人,村民也是穷惯了,即便是挣了些钱,也不舍得花在衣食上,现在挣了花了,明年没了吃啥喝啥,观念一时半会改变不得。”
姜篱听罢倒是长舒了口气,还好,不是手里没有,只是这方面没讲究罢了,脱贫攻坚,脱了贫,要防止村民返贫,让村民有消费的信心,此事依旧任重道远。
詹五扎见她不做声,连忙吆喝兄弟们开始卸货,抱着棉被往上山的独轮车上放。
姜篱看了几眼,忽然朝着车边走去,仔细看着棉被破口处,那是塞着啥都有,鸡毛鸭毛,木棉絮,布条烂衣一大堆,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正儿八经的棉花。
黑心棉能有这黑心?!
于是,她就去找了沈从慧,旁敲侧击说要与她谈一笔生意,卖棉服棉被。
一听棉被生意要从种棉花开始,沈从慧立马决定回去坑她家大人算了,从知府衙门里批些钱,送一批物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