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问,“最近是何时喝的?”
许曼娘用疑惑的眼神看他,“就今日啊,员外爷来别苑,咱们共饮美酒。”
窦员外眸光一沉,今日在别苑喝的酒可不是什么太仙酿,自己要入口的酒水怎能是它,可许曼娘并不知情,她只认为是太仙酿。
若她是姜县令找来专为调查太仙酿的帮手,怎会毫无心理负担地饮酒呢?
一定是他想多了。
放下心来,窦员外也是累了,靠在墙角望着铁窗外的夜色,不知不觉睡着了。
然后,他刚入眠不久,牢门再次打开。
狱卒粗鲁地将他拖起,告知姜大人要升堂。
待他到了堂上,听姜篱和他东扯西拉,偶尔还能见着衙役小声在姜篱耳边说话。
每当这时,那女子的眼睛就盯着他,眼中含笑,时有时无透出几分凌冽,他便没来由的心底发寒,总觉得那些小话全都与他的太仙酿有关。
到底是心虚,等到他一紧张口出恶言厉声警告时,姜县令似乎就被他的话震慑住,又结束了一次审讯,将他关了回去。
就这么说吧,一整夜,他就没有正经地闭上眼休息一会,被姜篱提审放回提审放回,凌晨鸡叫时,他感觉自己老了至少二十岁。
一夜过去,窦员外觉得自己的机会要来了。
家中人见他一夜未归必要寻找,问到酒铺去,就能顺着云雨苑的线索找来。
尽管私通之事被家人知晓多少让他颜面扫地,但能保住命,面子丢不丢,不重要!
可是他左等右等,先等来的,却是太仙酿几个庄子里的管事,状告他以家人性命要挟,强迫他人行恶。
公堂上哭声震天,怨声载道。
那些曾经被他踩在脚下如蝼蚁一般卑躬屈膝的贱民,左一句右一句将太仙酿整个产业链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他自然要矢口否认的,这些贱民,他一个也不认识,谁知是不是像昨夜那样又玩上仙人跳了!
可当姜篱手中拿出了一张酿酒的方子,又擒来了他身边几十年的心腹管家。
他才恍然大悟,昨夜那番折腾,只是姜篱的声东击西,围点打援。
为了取得这关键的证据故意拖延时间,使他疏忽大意,没有时间细细思量该如何自救,将自己陷在如此被动的局面。
面对诸多指控,尤其是来自亲信的倒戈,窦员外百口莫辩,方寸大乱,汗流浃背。
在那种高度紧张,又整夜未眠之浑浑噩噩中,他也不知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只是见着主簿的笔龙飞凤舞飞快舞动。
最后,一纸诉状到了他眼前,他将双眼瞪如龙眼大,却看不清楚内容,就在他即将画押之时,他等来了希望。
黄知府带领一众衙役赶到!
“且慢!”
那一身金红色官袍,那洪亮如阳的声音,让窦员外仿佛看到一轮烈日当头罩下,使这诡异的石门县衙中的妖魔鬼怪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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