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道侣?”不等游扶泠开口,丁衔笛先发制人,“几日而已,阿扇你便有新人了?”
司寇荞完全来不及解释,眼前两人就吵上了。
一旁的鲟师挑着长柄烟斗,把司寇荞勾了过来,“别掺和了。”
书肆掌柜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妪,不惊讶这几位的身份,平静地催催她们:“几位真人,巡城的守卫要来了,你们还不走?”
丁衔笛吵架还一心两用,“走哪?”
掌柜随手一拉垂在眼前的布条,嘎吱声响起。
鲟师看了一眼,“隐天司的密道多少年没检修了?”
她纯属职业病发作,司寇荞把她踹了下去。
游扶泠披着黄脸面皮,是个走几步就喘气的主,丁衔笛吵归吵,还是牵上了她的手。
密道合上都有冷却期,里头矿石灯感应踪迹,有几盏不是很亮,看不见前路,全靠鲟师的烟斗辨认方向。
也不知道这条密道通往何处,她们甚至还能听到顶上一些寻常人家声音。
夫妻夜话、小儿呓语、过街敲梆声……
丁衔笛与游扶泠前后走着,她断后,还不忘和对方唠嗑,“你听见了吗?”
不知道她们走到了何处,听到了歌舞乐曲声。
游扶泠不搭理她,丁衔笛又问司寇荞:“你们探查得如何?”
司寇荞:“公玉家把去过黑鱼井的散修都请出来护卫了。”
黑鱼井关押的都是什么级别罪人,明菁在除州便领教过了,全是穷凶极恶之徒,不比那当年扒了祖今夕皮的老道士差。
“所以你们没找到东西?”
游扶泠开口,丁衔笛凑过去低声问:“为什么回她不回我。”
“找到也拿不走,守卫重重。”
若不是司寇荞换过躯体,恐怕也折在那了。
机械师之前就是凡人,谈不上什么修为,只在外头放风,利用练翅阁的设备定位司寇荞,利用矿气绘出了地形图。
“那公玉凰呢?还在上边?”游扶泠又问。
丁衔笛忌惮天尊,三大法器结合大荒之音能不能召神也是传闻。
游扶泠不希望丁衔笛冒险,看这人此情此景还吊儿郎当,很不爽地想甩开手,却被丁衔笛握得更紧。
密道狭窄,不知道隐天司修这种东西是怎么绕过一方独霸的世家耳目的。
游扶泠有种趴在普通人床底的匍匐的错觉,听了一耳朵不太能放在台面上说的话。
丁衔笛体质也特殊,或许能听到更多。
也是,最初的身份是天上的,不好奇高空抛物,哪能下来受罚。
罚着罚着,又和自己好上了。
游扶泠总是想,万一那个人骨头不被自己吞掉呢,被其他动物吞掉,是不是也会如此纠缠不休?
“那是自然。”
司寇荞先前在公玉家住过一阵,甚至给公玉凰弹过琴,明白高空之上重重阵法,元婴期过去都寸步难行,“她们的守卫固若金汤,若是硬拼,也拼不过自爆元神的。”
鲟师望了她一眼,机械师的双眼也是矿石制成,黑夜视物更清晰。
司寇荞绝对与人交过手,喉管还一个窟窿,只是衣袍遮着,看不真切。
若不是已经改造过,还是修士躯体,恐怕早就咽气了。
丁衔笛与游扶泠只当她声音的压低,并未察觉她的异样。
丁衔笛:“先躲开追兵。”
“眷族只能算,还精细不到我们躲在何处。”
也不知道在暗道里行进了多久,她们最后堵在一个角落,上去发现正好是之前翟家废弃的小院。
梅池与练何夕已经回来了,饵人买了不少吃食,铺在床榻上,忽然床板飞了,她斥巨资购买的梧州软糖哗啦啦撒了一地。
“有鬼啊啊啊!”
梅池惨叫一声,扑向坐在一旁的练何夕,改造过的机械修士也撑不住这天生神力的道侣,一起砸在了地上。
先爬出来的是司寇荞。
室内点着灯,她发丝凌乱,衣襟染血,正要宽慰梅池,忘了自己喉管被公玉家的箭矢射穿,张嘴就喷出血。
梅池叫得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