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池很想等丁衔笛醒来,但她的耐心在食物之外向来不多,第二日便收拾好行囊准备前往照州了。
若不是倦家的道童t盯得紧,或许真给梅池溜了。
倦元嘉继任主君之后,每天杂事颇多。
如今公玉凰利用大荒之音伤人,也意味着公玉家的宝琴还在。
也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到处宣扬倦家的阴铃不见了。
这可是世家至宝,事关重大,好在长老们压住了不忿之声,依然令倦元嘉头疼,只能暗地里继续派人追查阴铃的下落。
得知梅池溜了,她也顾不上和长老继续商谈,想着赶忙把人逮回来。
没想到刚走出院外,一阵强劲气流袭来。
一只巨大的仙鹤站在倦家的议事堂前的假山上,脚爪勾着的梅池摇摇晃晃。
饵人似乎刚啃完大师姐脖子上的一块饼子,冲倦元嘉打招呼:“倦倦,我要走啦。”
她说话掉下来的饼渣落入池中,鲤鱼蜂拥而上,好不热闹。
“好大。”
“妖邪之物!”
“这不是练翅阁的铜鹤吗?”
“什么练翅阁,这就是一只大胖鸟。”
“眼睛是红色的,矿石做的吧!”
倦元嘉对上飞饼的眼睛,她恭敬地一只鸟说道:“裴师姐,丁衔笛之前把师妹交付于我,我理应照看她的。”
她也不知道是梅池招来的大师姐,还是飞饼自个儿过来的。
天极道院距离棘州十万八千里。
至今倦元嘉都不知点星宗满门到底是什么出身,都是畜生至少也有巢穴。
梅池说得含糊不清,从她说自己有未婚妻就疑团重重,丁衔笛更是不知道,她没事还会和梅池打听。
夜深人静的时候倦元嘉推演从前,不难发现丁衔笛也有矛盾的地方。
其他道院弟子听信丁衔笛那套和游扶泠早有苟且。
相处这么久的倦元嘉和明菁能从二人的言语中察觉不同。
哪怕游扶泠再口是心非,也有一套和丁衔笛秘密交流的语言,总有一些其他人听不懂的词。
她们对视便心照不宣,再不承认相爱,都情比金坚。
梅池摸了摸大师姐蓬松的羽毛,对倦元嘉说:“不用担心,飞饼会保护我的。”
“大师姐很可靠。”
一只鸟也不打算解释什么,只是拍了拍翅膀,羽毛纷纷落下,很快带着人消失了。
倦元嘉唉了一声,纷纷羽毛落到她掌心,“几根毛就能贿赂我了?”
周围的人散开,主君的道侣拿走一根,“不是你喜欢的?”
“喜欢啊。”倦元嘉的羽毛扇蕴藏她的本源灵力,明菁从前不知道,这几年看她处理倦家的叛徒,才知道这把扇子威力极大,比倦元嘉的剑好使多了。
“但梅池就这么走了,我要如何和丁衔笛交代。”
看热闹的人散去,主君站在回廊尽头,假山被飞饼踩出了一个坑,掉下来的饼渣早就被游鱼吃完,只留一圈一圈的涟漪。
“左右是她们宗门大师姐带走的,不必担心。”
明菁执行任务去过一次照州,飞舟前往天都还有专线,比其他州部繁华许多。
除却拍卖行也有不少交易场所,隐天司的总堂也在天都。
“照州啊,”倦元嘉望了望远处飞过的飞舟,“若不是诸事缠身,我也想去玩几日。”
她性情也算跳脱,很少有修真世家扛事的如此活泼。
明菁也没想到宗族议事,倦元嘉还能开几句玩笑。
什么二长老您胡子是不是烫过,某客卿新发簪是假的等等,和明家完全不同。
明瑕在倦家待了几年,都比从前顽劣多了。
“待你处理完手头紧要的事,我随你同去。”
明菁站在倦元嘉身侧,对岸经过的仆人对这样的画面习以为常。
年长一些的仆人有些是看着倦元嘉长大的,修士寿元比凡人长,长大却也是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