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主动询问,沈俏挑了挑眉,存了心思戏谑,她点点头。
本以为闻律不会真的喝,男人端了起来,睨了眼杯中酒,若有所思道:“沈小姐劝酒一流,闻某酒量一般,抵不过廖总,沈小姐应该不会让我喝三杯,你喝一杯吧?”
“……”那晚的记忆袭来,沈俏脸颊发烫,没想到,他竟然都听了去。
“那是他存心为难,想要灌我喝醉。”沈俏咬着辣的红肿的唇:“闻总您可是我老板,您不为难我就不错了,我哪里敢灌您啊?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我敬你。”怕他继续说,沈俏狗腿的跟他碰了碰杯,发出清脆的声音,连忙把酒喝了。
并没有注意到男人唇边勾起的温柔笑意。
有了开头,后面的气氛也变得轻松了起来,没了刚才的尴尬和拘谨。
烧烤没吃多少,沈俏酒却喝了不少。
许是有瘾,也许是内心深处被压制的因子在作祟,也许是对于这个男人,她始终信任没有多设防备,一杯接着一杯,喝到最后自己就把自己给灌趴了。
结账的时候,小女人醉的不省人事,男人付了账,在老板调笑的目光中结了账,把醉醺醺的沈俏抱上了车。
喝了酒,闻律叫的代驾。
沈俏醉的不行,一上车就趴在男人大腿里睡了过去。
闻律问她:“回你家?”
“我没有家。”沈俏脑袋很沉,眼皮亦是像灌了铅般,难以睁开。眼眶不知不觉染红,微微温热,低喃道:“我没有家。”
爷爷的逝世,沈家彻底不复存在。
厉晏辰的离开,则让她彻底没了家。
景和园的公寓,早已经从让她感到温馨的小窝,变成了冷冰冰的牢笼。
夏日的西裤很薄,女人浅浅地呼吸穿过布料烙印在男人的大腿里,闻律蹙眉,晶莹的泪滴挂在眼角,哭了。
男人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大手轻抚着她的发顶:“沈俏。”
沈俏吸了吸鼻子,咽呜着没了声音。
闻律英俊的眉眼闪过一丝无奈,让代驾司机开车到的西苑。
下车的时候,沈俏醒了,还醉的厉害,闻律抱着她进的公寓,从冰箱里拿了支矿泉水,和解酒药给她:“吃了,好受些。”
沈俏纤瘦的身躯窝在沙发里,赤着脚丫子蜷缩成一团。闻言她摁了摁太阳穴接过,老实把解酒药就着睡喝了。
冰凉的水捧在掌心里一会,她呆呆的抬起头望向冷峻的男人,眼皮耷拉着:“谢谢你啊。”每次都将她这么狼狈的她收留,没把她丢在大街里。
深夜,高层公寓里格外安静,小女人脸蛋红扑扑的,宛若蜜桃般诱人,那双噙着醉意的迷蒙清润黑眸,惊人的漂亮。
“谢人的方法有很多种,每次你都选择最敷衍的。”闻律从西裤口袋里掏出小手绢递给她:“我很亏。”
闻律自问不是什么君子好人,可面对沈俏,他始终有一丝柔怜。
尤其是被她一双水汪汪,一副委屈巴巴,跟个小奶猫般的眼神表情看着,就无法对她狠起心来。
昔日里跟在他屁股后面跑的小丫头长大了,比之幼时,更讨人喜欢。
沈俏耳根子微红,口干舌燥她又多喝了口水,才说:“对不起闻律,我不是想欺骗你。你上次也看到了,我……对不起。”沈俏嗓音哽咽,不敢去直视男人的眼睛。
是心虚,也是胆怯。
怕他会用那种厌恶鄙夷的眼神看她。
跟一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还是对方的新婚之夜。
他应该也看不起她的吧?
“每个人都有不想谈及的过去,你没什么可对不起我的。”闻律垂了下眼皮,在沈俏身侧坐下,长指挑起她的下颌:“那不是你愿意的,不是么,沈俏?”
是啊,那不是她愿意的……
是厉晏辰在逼她。
明明是他的不要她的,可又是他不肯放过她。
长时间的压抑,她不敢与任何人吐露这些秘密。
此时她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委屈的眼泪几乎无法控制,哽咽软绵的嗓音都在颤抖:“他说过会保护我,会爱我一辈子的。可他一直在骗我,一直在骗我……”
他根本就不会,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不过是权势而已。
16年的感情,就像是一场笑话!
闻律大手托着她的脸庞,拇指指腹擦拭着她的眼泪:“沈俏,放下他,一切都会过去的。”
男人掌心的体温炙热,灼烫着她。
沈俏吞咽了口唾沫,神情有些发怔。
都会过去的吗?
想到早前厉晏辰的话,想到今晚看到的那一幕。沈俏紧紧抿着粉唇颔首:“你说得对,都会过去的。”
她深吸了口气,冲闻律甜甜笑了笑:“很晚了,你……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