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疏离地迎向贺婉儿的视线:“……姑娘认得我?”
他是真不记得什么贺婉儿。
现在对上脸,他更确信了。
真的不认识。
“谢将军,好久不见!”
贺尚书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站起来冲着谢璟辞拱了拱手。
谢璟辞目前还“残废”着,就只冲贺尚书点了点头:“草民见过贺大人。”
贺尚书连忙叫人看座。
贺婉儿看着谢璟辞如此凄惨的样子,眼圈登时一红。
这还是她印象中,那个高大俊朗的战神将军吗?
竟然被磋磨成这个样子!
她好生心疼。
谢璟辞开门见山:“贺大人,草民如今是戴罪之身,您特意来这里见草民,只怕您老人家晚节不保。”
贺尚书还没辞官的时候,谢璟辞尚且还在边境征战。
二人压根没多少交集。
贺尚书笑了笑,视线却转向陆晚音身上:“这位,便是夫人吧?”
谢璟辞点头:“不错。”
陆晚音也笑着跟贺尚书打了声招呼。
贺尚书打量着陆晚音:“听说夫人新婚当夜下狱,跟着夫君千里流放,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刚烈女子。”
上来就吹彩虹屁,肯定有问题。
陆晚音不戴这高帽子:“跟我刚不刚烈没关系,陛下下的旨,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抗旨。”
贺尚书笑了笑:“此言差矣,少夫人既然是出自辰阳侯府,想从此中脱离倒也不是难事。”
陆晚音回道:“尚书大人说笑了,谁不知道我是庶女?一出事,辰阳侯府就跟我断亲了,更不可能捞我的。”
她在末世走了一遭以后,已经不能习惯这种,不明说,你来我往暗示来暗示去的说话方式了。
她甚至都想直接说一句,有屁快放。
贺尚书抚着胡子道:“原来如此。”
一旁的谢璟辞问出了陆晚音想问的:“尚书大人有何贵干,不如直说。”
贺尚书干笑了两声,才将贺婉儿拉到身前来:“将军,不知你觉得我家婉儿如何?”
还真猜对了。
这让陆晚音很是失望。
好不容易流放路上出来个可爱的小姑娘,居然又是个恋爱脑。
贺婉儿娇羞地看着谢璟辞:“璟辞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五年前,我随母亲去南山寺进香,丫鬟惊了马,是你救了我。”
果然还是英雄救美的套路。
谢璟辞凝眉,在贺婉儿期待的眼神里摇了摇头:“不记得。”
贺婉儿眼里的光顿时就暗淡了下来。
她急急道:“可是我一直记得我,我……我想……”
贺婉儿咬了咬唇,说不下去了,娇羞地看向贺尚书。
贺尚书会意,接口道:“谢将军,我们都相信你的为人,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谢璟辞淡漠道:“多谢贺尚书。”
“婉儿自五年前那一面,便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我老头子就这么一个孙女,一直当眼珠子一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