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玉摇头:“不知道,但是应该是害我们的人。
可是娘亲,书院里的夫子们常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娘亲,为何不放了他们呢?”
陆晚音笑盈盈地抱着执玉,在她脸上掐了一下:“执玉真聪明,居然连先生的话都能记得这么清楚。”
她没有因执玉的质疑生气。
她知道,两个孩子心智早熟,远超常人。
已经到了能明事理的时候。
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为两个孩子树立三观。
她留意着脚下的路:“先生说的没错,但也不是绝对没错。
得饶人处且饶人,饶的是那些无心之失,给别人造成困扰,而不是故意伤害人的。”
执玉眨巴着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执玉觉得,娘亲说的有道理。”
陆晚音笑着亲了执玉一口:“娘亲问你,如果因为这些人做的坏事,爹爹娘亲,还有太奶奶,甚至几个侍卫叔叔,都被再次流放。
一路危险重重,甚至会死在路上,小执玉会原谅造成这些的人吗?”
小执玉听不懂太深沉的话,却能听懂那个死字。
她下意识紧紧搂住陆晚音的脖子,大大的眼睛里,眨眼功夫就蓄满了泪水。
执玉被吓得不轻,把脸埋进陆晚音肩窝里:“娘亲不要死,都不要死,那些伤害了娘亲的人,才该死。”
这还是执玉出生以来,第一次哭,还哭得如此伤心。
陆晚音在她头上轻轻摸了摸:“娘亲不会有事,执玉也不会有事,这些人伤害不了我们。
但是那些无辜的百姓,没有自保的能力。
如果放这些人再做坏事,咱们大晟,要有不少人家破人亡。
得有数不清的像执玉一样年纪的孩子,失去爹娘,被人卖来卖去。
你说,处理掉这些人,是在杀人,还是在救人?”
“是在救人!”
旁边支着耳朵听了半天的洵舟,大声回答:“过好过坏都是昏君,恩威并施,赏罚有度,眼不居于室而观天下,才是为君之道。”
陆晚音惊诧不已。
她看看谢璟辞:“你教他的?”
谢璟辞笑得得意:“他还不到一岁半,我能教他这些?不过是平日里耳濡目染罢了。”
洵舟喜静,不代表他闭目塞听。
反而,他最喜欢静静观察周围的一切。
上到他跟臣子们的对话,下到宫人们的闲聊,他听过的,都不会忘。
谢璟辞无意发现此事以后,处理一切事物,都尽量带着他。
调教未来国君,要从娃娃抓起。
大臣们只知道新帝爱子如命,已经快变成全职奶爹了。
却不知道,他们还没桌子高的储君,正在以一个可怕的速度,飞快成长着。
谢璟辞颇有些得意地抱着洵舟:“我的儿子,比天才还要聪明个几十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陆晚音简直没眼看:“你正常一点,咱们现在可还在逃命。”
默默跟在旁边的侯元基,听得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