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努力想要忘记,那么努力重新生活,为什么就是有人不肯放过她?
江深目的达成,冷冷放下手机,“作为警察,我从来不相信装神弄鬼的东西。那些看似是意外的事情,其实都有人为的可能。从天而降的花盆可以是有人故意归推下去的,着火的电瓶车可能是被动了手脚,突发的哮喘病或许是被人掉包了救命的药物。据我了解,上述几个男生,都曾给你造成一定程度上的困扰,你讨厌他们,所以偷偷让人解决他们,是这样么?”
温听晨脸色霎时苍白,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声音支离破碎,“不,我没有。”
江深拍案而起,双手撑在桌面,俯身直视她的眼睛,语气直接儿笃定:“郑致恩和刘金华也是这样,他们对你造成了威胁,所以你故技重施,又找人杀了他们,是不是?”
“我没有。”温听晨呆滞地不断重复着。
江深步步紧逼,“他是谁?”
“我不知道。”
“你通过什么方式联系他的?”
温听晨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死掉,她就像一副躺在手术台上的躯体,没有打麻药,眼睁睁看着手术刀一层层切开自己的皮肤,因为过分疼痛,反而没了知觉。
她看着江深,喉咙像被人扼住,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嘴型却还清晰。
“我没有。”
“我不知道。”
……
“江深你在干什么?停下,别问了!”
“我他妈让你停下!别问了!”
周见弋的理智同样在崩溃的边缘。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曾经的温听晨,她是一只被人打碎的玻璃杯,这些年靠着自我意志缝缝补补才勉强修复伤痕,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好不容易站起来,又被人一巴掌挥进深渊。
他拿起话筒声嘶力竭地吼,发现江深根本没带耳机后,又怒不可遏地用力敲击审讯室的玻璃。
动静很大,里面的人被迫中断审问。
江深忍无可忍,终于踢开椅子朝外走去。
拉开门的那一瞬间,温听晨看见了雪白的病号服,还有周见弋那双愤怒到猩红的眼睛。
强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决堤。
“周见弋,你疯够了没有?”江深用力摔上审讯室的门,将这边的动静隔绝在门外。
周见弋挥开拽住他胳膊的手,一把上前揪住江深的衣领,“为什么要逼她!谁准你这样问的!”
江深冷冷瞪他,梗着脖子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我的审问技巧没有问题,监控记录就在那,你大可以自己去看!反倒是你,不要被感情影响了判断。”
“究竟是谁被私人情绪影响了判断?是谁一开始就对她带有偏见?”周见弋直视着他,“江深,有些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江深面色微怔,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其实你心里清楚杀害郑致恩和刘金华的人根本不可能是她,你为什么要拿从前的事情刺激她?难道看到她痛苦,你心里就好受了么?”
这些话别人尚且听得云里雾里,江深却无法置若罔闻,有些东西从来没向外人提过,却一直是心里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他闭了闭眼,压抑心底那丝被人点破后的动摇,深呼吸,再掀眸时神色恢复如常。
“因为从目前的调查情况来看这两人就是因她而死的,是,她的确不是杀人凶手,但不排除有串通和买凶的可能。我这么做,不过是逼她供出真正的凶手罢了。”
周见弋咬牙,“好啊,既然这样,她是我的女朋友,和她牵扯最深的人就是我,你是不是该怀疑到我头上,把我也带进去审一审?”
“必要的时候,我会这么做。”江深语气强硬,“还有,我要提醒你一句,正因为她是你女朋友,按照规定应该避嫌,你无权插手这个案子,请你出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