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萍温柔笑道:“谁说她出国了?是我和我先生带着纯纯去澳洲看她哥了,晨晨没去。”
“那她现在人在哪里?”
“这个……”方萍迟疑了一下,“我不好说。”
“是她不让你说的吧?她在躲我。”周见弋自嘲地笑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份上,还猜不到她的意思,那就真的是他愚蠢了。
可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明明那天她离开前他们都还是好好的,她明艳的笑容犹在眼前,甜蜜缱绻仿若昨天,她却一声不吭地离开,连个理由都他不给他。
这太可笑了。
方萍尴尬地笑了下,“女儿大了,心思我也猜不明白,但既然她这样交代,我这个当妈的也只照做,你多理解。家里还有客人,就不留你了,代我向你父母问好。”
她说着就要转身离开,周见弋急急叫住她,“方老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她报考临川大学,是您的意思么?”
方萍想了一下,“是她自己决定的,本来一早就说想报帝都外国语,后来有天她说让我带她去趟寺庙,也不知道怎么的,回来就改变了主意。我一想临大是比外国语要好些,她的分数也够,就答应了。正好她小姨在临川做生意,去那读书能有个照应。”
周见弋面如死灰,他想到那天在病房聊到填报志愿,温听晨心不在焉只是笑笑,没有跟他提过临大一句。
原来她早就计划好了要离开他,是他一直被蒙在鼓里。
“方老师,我求你了,告诉我她在哪儿,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找她问清楚。”
“这……”方萍显得十分为难。
周见弋急脾气上来,抓着铁门倔强道:“你不告诉我,我就天天都来这里等。通知书还在你手上,她总要回来拿吧?我就不信她能躲我一辈子。”
方萍愣了一下,继而无奈地笑了,“年纪轻轻,知道什么是一辈子么?”
她转身回了屋里,再折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张便签,“给你吧,倔脾气也不知道像谁,真拿你没办法。这是她小姨家的地址,她说是想提前适应临川的环境,顺便打暑假工赚点学费。”
周见弋仿佛溺水者抓到最后一根稻草,连声道谢,接过地址看了看,然后毫不犹豫地打车赶往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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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川夏季多雨水,温听晨来这半月有余,每天晚上陪伴她下班的都是一场雷雨。
小姨的餐饮店生意很好,店里的老员工也很照顾她,就是她还没做惯端茶送水的活儿,总是笨手笨脚的。
今天不小心被顾客打翻的热汤烫伤了手背,上着班来不及处理,红痕不仅没消,反而有鼓脓的征兆。
她打着伞走在雨里,伸手去接雨水,冰冷冷的雨滴打在伤处,疼到麻木,却也有种自虐般的快感。
走到小姨家楼下,单元门口立着一个劲瘦少年,没打伞,浑身湿透,上衣湿哒哒地黏在背上。
背影很像他,温听晨心脏咯噔一下,盯着那边出神。
像是有感应一般,男生扭头朝她看来,温听晨看清他的脸,呼吸一滞,下意识转身离开。
“温听晨!你还要躲我?”
周见弋扎进雨里,一瘸一拐追上来,大雨很快打湿全身,小腿上的石膏也溅成了泥色。
温听晨听到他发出一声吃痛的低吟,脚底瞬间像灌了铅,怎么也挪不动步子。
周见弋艰难地挪到她面前,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往脖子下淌,温听晨想要替他撑伞,闭了闭眼,终究没有靠近。
她深吸一口气,冰冷开口:“你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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