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山也认真道:“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也有的,不打听亦不传播,皆是君子之德。侯爷放心好了,侯爷是君子,我自然也是的。”
“那我若是小人呢?”
含山眼珠微转,哈哈一笑:“清平侯名声在外,向来是端方君子,怎么可能是小人!”
他俩说着话,沿长廊绕回雅室,陆长留早已等的不耐烦,见他们出来便围上来问东问西,白璧成绝口不提邱意浓说自己中毒一事,只说病症要配一方奇药,两日后才能拿到。
听说白璧成还要再多住两日,陆长留自然高兴,又问到许仁的事。白璧成不便瞒着,将邱意浓所说的转述,陆长留听罢,立即道:“这么说来,月娘的确有奸夫!”
“许仁若不是失足溺亡,就是被溺死后抛尸在河边,否则无法解释周遭只有他一人的足迹,”白璧成道,“林前河距离许宅有一段距离,如果是抛尸,需得是个男人。”
“月娘的孩子不是许仁的,这个神秘的男人是存在的。”陆长留兴奋,“我们只要能找到这个男人,就能破了此案!”
白璧成不置可否,劝他先回驿馆。
等到了驿馆,刚进白璧成居住的跨院,却见县丞带着个邋遢的瘦子等在院里,见他们来了便恭敬行礼,说是按照陆长留的吩咐,把县里的赵仵作叫来了。
陆长留兴致勃勃,捡着葡萄架下的石凳坐了,只叫赵仵作过来问话。申时已过,日头西斜,暑热散了不少,白璧成闲来无事,便也在石桌边坐下听着,却吩咐车轩沏茶来吃。
赵仵作生着红鼻头,眼神迷茫浑浊,看样子爱喝酒。他被叫到陆长留跟前,眯眼愣神的,要被许照喝斥一声,才想起来行礼参见。
陆长留在大理寺多与仵作接触,知道在地方郡县,干这行的大多是祖传,也大多爱喝酒。他并不在意,和颜悦色问:“赵仵作,许仁的尸首可是你验准的?他是不是溺亡?”
“回大人的话,许仁的尸首是我验的,也确是溺毙!他口鼻之内尚有泥沙,应该是生前落进水里,溺水时吸入的泥沙。”
“他口鼻内的泥沙,与林前河里可一致?比如林前河是黄色细沙,而他口鼻内是其他颜色?”
“南谯左近地质相仿,泥沙都差不多,看不出有何异常。”
“那么死亡时间呢?可有异常?”
“具体时辰小的推不出,但三个时辰之内总是有的。”
三个时辰之内。许老汉曾说清晨时分见到儿子出门,这么一算也勉强合度。
陆长留沉吟不语,像是没什么可问了。白璧成却开口道:“我曾听说过,有凶手害命后抛尸河边,又将泥沙强行灌入死者口鼻,伪造活生生溺死之态,赵仵作可知此事?”
“灌入泥沙或许勉强,但许仁口鼻内不只有泥沙,”赵仵作道,“他口内近咽处卡着一条小鱼,就算泥沙能灌进死人口鼻,活鱼如何能灌到咽喉处而不游出来?”
“鱼能卡在喉咙口?”陆长留奇道,“是你编的吧?”
“大人可不能冤枉小的!”赵仵作立即喊冤,“我验尸时那条鱼尚有一息,它只有小指粗细,通体泛着蓝光。”
“蓝色小鱼?”含山脱口而出,“我见过那条鱼!”
“你在哪见的?”陆长留忙问。
“在许宅的水缸里,哦不,那鱼不是生在水缸里,是生在后山的山泉石缝里!”
“山泉石缝……,”陆长留悚然一惊,“难道许仁是在后山的山泉里溺死的?”
“那不可能,那山泉细流涓涓,如何能溺死人?”含山摆手道,“接山泉的石洼甚浅,只怕洗把脸都勉强呢。”
“那条鱼还在吗?”白璧成又问赵仵作。
“小的将它搁在尸检布袋里,保存在县衙。”
“许照!”陆长留忽拉起身,“咱们去义庄看看许仁的尸身,顺便看看那条小鱼!”
他拱拱手同白璧成告辞,带着许照和赵仵作风风火火没了踪影。车轩刚捧了茶进来,正撞见他们出去,不由好奇:“侯爷,陆大人怎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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