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
“主子,您可回来了。”燕子抬头,当离根一见到燕子的模样时,下了一大跳,紧声问道:“你的脸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只见燕子左半边红肿,五指印很是明显,看来是被人打的,两眼哭得红肿,如核桃般,面目很是吓人。
“主子,是贤妃娘娘打的奴婢。”
“贤妃?”
燕子点头,说:“贤妃娘娘还说,她最近身子偶感不适,让主子过去伺候,主子,您别去,贤妃娘娘见皇上带了主子出游,心里气恼,存心想着欺负主子呢。”
离根忙从柜内拿出膏药来,沾上药水细细帮燕子去肿。
“主子,奴婢没事。”
“还说没事,整张脸都肿了。”离根微叹。
“主子,您会去贤妃娘娘那吗?”
“都让我去服侍了,能不去吗?”见燕子满目担忧,离根笑道:“放心吧,贤妃再怎么想欺负我,也要忌着太后不是?”
燕子点点头。
破晓时分,细雨停下,丝丝金线从东方射出,照亮了整个皇宫。
“什么?皇上一夜未归?”陌寒放下手中的金钗,挥退服侍晨起的宫女,道:“皇上去哪了?”
“奴婢不知,只知荣嫔娘娘回来时,并未见着皇上的人儿,连李统领也不知去向。”双言细细想了想,道:“主子,要派人去找吗?”
深处
陌寒摇摇头,透过梳桌上的铜镜望着双言,道:“他不是个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回宫想必是有事吧,况且李木在他身旁,我也能放心许多。”
双言拿过琉璃梳为主子盘起发髻,道:“主子,方才荣嫔娘娘的侍女燕子哭着来说,荣嫔娘娘昨夜去了贤妃那一夜未归。”
“哦?她是来搬救兵了,呵呵~~你怎么回她的?”
“奴婢只说知道了,那燕子一见奴婢极为冷淡便离去了。”
“嗯,离根既已成为嫔妃,这路便要她自己去走,以后除非必要,你不必插手。 ”陌寒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示意双意不必在发上多戴饰物。
“是。”
金色的阳光透窗照射过来,陌寒的全身都沐浴了阳光里,美得让人纠心,内室的屏风旁,应修立不知是何时出现的,倚立在墙边,深长的眼睛静静的望着她,这样的注视,浓烈深处意是如此的心酸,直到她注意到了他,他依旧未变。
双言默默的退下,轻轻送上宫门。
“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应修淡淡问道。
“原谅?我们这样不是很好?”陌寒浅浅笑开口。
“二十多年了,你对我的恨就不会变少吗?”
“如何少?夜夜孤枕而眠,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吗?每当见到你,你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吗?只有恨。”像是在闲话家常,陌寒说得极为轻松。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
“那便叫他来见我。”
“他不会见你,若会见你,早就来了。”
心底像是被人狠狠拧过的痛着,白晰的纤指抽搐似的收紧,陌寒轻笑出声,“那我便等着,等到死,下辈子再等,等生生世世,直到给我答案。”
或许是这个笑容太过刺目,应修立别过了脸,狭长的双眸尽处哀伤如洋。
“主子,您可回来了。”燕子正不安的在内室踱着步,瞧见殿门口清蓝的身影时,大喜过望,忙出迎,侧扶过主子进内室,检查了离根的全身,哽咽道:“主子,贤妃娘娘没有为难你吧?”
离根摇摇头,疲倦的道:“没有,只是拿了美人锤锤了一个晚上而已。”贤妃不敢对她怎样,只不过让她做了苦力,跪着为贤妃垂腿。
“那就好,奴婢真的吓死了,清晨还去了慈德宫请双言姑姑来救主子。”
“救?”离根被燕子所说的救字弄得哭笑不得,不过,“那双言姑姑怎么说?”
燕子摇摇头,伤心的道:“双言姑姑只说知道了,对奴婢很冷淡。”
冷淡吗?离根叹了口气。
“主子,您一定饿了,奴婢炖了莲子羹这就给你去拿。”
“我不饿,先让我休息一会吧。”离根浅笑,打了个哈欠,便欲上床,哪知刚一迈上床,一宫女进来道:“禀荣嫔娘娘,淑嫔娘娘听贤妃娘娘说娘娘的美人锤锤得很好,想让妈妈去教永安宫的宫女锤法呢。”
“什么?我家主子刚从贤妃娘娘处来,一宿没睡呢,区区的美人锤还用得着教吗?永安宫的宫女难道都是饭桶啊。”燕子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道。
宫女被燕子的厉声所吓,嚅嚅的说不出话来。
“你去对娘娘说,我等会就来。”离根下了床,尽管疲倦,却对宫女微微一笑,柔声道。
宫女慌忙欠身离去。
“主子,您大可以不去啊,自个的身子都累成这样了,淑妃娘娘摆明了是和贤妃娘娘一起欺负人嘛。”
“今天若不去,你信不信下次欺负人的把戏更多?”离根不以为意的笑笑。
“主子,您怎么一点脾气也没有啊,要是换成别的嫔妃不知气成什么样呢。”
“有了脾气吃的苦头更多。”轻敲了燕子的头,离根乐呵呵的开口:“在皇宫里,顺着点才能活得更久,到那时你就爽笑了,还有,我的脾气其实很坏,只是你没见过而已。”只有平着性子,她才能融进皇上的心,皇上要的,不就是如此吗?
“主子,”燕子眨眨眼,“你总是笑,可您的笑奴婢看着心酸。”不明白是为什么,主子明明笑得很灿烂,可她就是觉得心酸。
“啊?不是吧?”离根大惊,忙至梳妆上的镜前审视自个的笑容,“这不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