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他妈动谁呢?”
地上的人没有回应,仔细一看,居然闭着眼睛睡着了。
估计是真醉狠了,不然也不会把蒋枫认错。我们这边动静大,对方的朋友过来,看了看我们一帮高个头的男生,没说什么就从地上把人架起来扶走了。
我们也重新坐下,刚刚起得太猛,头有点晕。我半阖着眼睛拿手指抵着太阳穴没说话,但过了那么几秒钟,蒋枫忽然坐近了,用手背碰碰我的腿。
“你反应怎么这么大?”
我缓了会儿才听清他说什么:“……你不生气啊?”
蒋枫说:“谈不上吧,就是烦。”
我点头:“那不就得了,酒品不好的傻逼。”
我说完,其他人都笑了。何青招呼我:“我都没回神呢,你唰一下扯着人后衣领就给他抡地上了。哥们,牛的,练家子啊?”
“练什么啊。”我笑着:“我就平时泡泡健身房,和你比不了的。”
陈子安感慨:“你那架势,我以为你拳王呢。”
陈子颜说:“不对,应该是高中会翻墙出去,带头和隔壁混混打架的那种男生。”
她形容的画面既遥远又玄幻,酒精加重了这种感觉,我迟钝地思索一会儿,摆摆手。
“我高中啊……”
我高中顶多是,被太阳阴影笼罩的人,什么也没有。
“他就是莽!”吴胜水的话盖过了我后半句低喃,“他在陕西还帮我和小枫拦住了几十个村民呢!”
他开始和其他人介绍我们在那个小村子的光辉战绩,大家注意力都转开,我乐得轻松,靠着椅背假寐。
假寐着,居然真的在震天响的音乐声里睡着了,不过时间很短暂。
意识刚刚恢复,还没来得及睁眼,听见陈子安用独有的低哑嗓音说。
“……他对你保护欲是不是太强了啊?”
何青说:“是啊,我看他还准备抡酒瓶呢,换我都没打算下这么重的手。”
蒋枫说:“他脾气其实挺好的,今天喝多了吧。”
吴胜水也说:“对,他平时没这么暴躁,人可以的。”
陈子安说:“不是说他人不好啊,我是说……”
到底要说什么,我闭着眼等着听,他却又收了话头。
这个话题就此揭过,我分不清心里是松了口气还是其他,有种空荡荡的无着落感。不过现在我已经十分习惯这种感受,熟练地忽略了它,挑着一个合适的时间“睡醒”了。
酒桌上热闹如常,谁都没表现出对刚刚那点小插曲的在意。一直到快凌晨四点,酒吧准备关门,我们才在隔壁酒店开了房间,门头睡到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