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余来,她跟着秦寿走的地方多,这等仗势欺人的事也见的多,方便顺手之时,她与秦寿自然会管上一管,不然,她就记在心里,时时书信回宫里,自然皇帝哥哥便会管。
可今日不成想,这等事居然就发生在她自个的身上。
“滚开!”她娇喝一声,“你想好了,动了吾,沈家便是走到头了!”
那妇人来之前,早让人查清楚了,没查出雒妃有甚需要顾及的,是以她啐了口,“凭的废话,给我带走!”
有护卫要来抓雒妃,雒妃拔下发髻上的簪子就刺了过去,逼退了人,她这才慢条斯理地抚着簪子道,“休得动手动脚,吾自会走。”
她将簪子又插回发髻上,抬脚当真就往外走,路过那妇人面前,她朝她讥诮一笑,低声道,“哼,蠢货,沈家跟着就要被抄家灭族!”
闻言,那妇人心头划过一丝不安,但只那么一瞬,她就被雒妃那高高在上的眼神给激的来生了怨毒来。
她瞅着雒妃那张艳色无比的脸,再一想自己好端端的儿子生死未卜的惨状,就恨从中来。
“我呸!就凭你个下贱胚子,我今个敢上门拿你,就没怕过谁!”说着,那妇人不顾凤仪,一挽袖子,猝不及防地就朝雒妃脸上扇了过去。
雒妃不防,她也确实没想到,这世间还有人敢于她动手。
那一巴掌,啪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扇在她脸上,痛的她眼冒金星。
她眸底迸发出凶狠的杀意来,一身仄人的威严陡升,这样骇人的气势让那妇人不自觉后退半步。
雒妃摸了摸被打的脸,感觉到火辣辣的疼,她瞥了眼围着她的护卫,又死死盯着那名妇人,气笑道,“很好,因着你,吾誓灭沈家九族!”
那妇人心头一凛,从头至尾,雒妃表现出来的气度,确实不像寻常的百姓,不过她也是骑虎难下,既然做到这等地步,又岂有回头的道理。
且万事都是为了她儿子沈淙明。
雒妃被人带到郡守府,她看着郡守府的牌匾,冷笑几声,看那妇人的目光,更是像在看个死人。
那妇人自然是姑苏郡守的夫人,沈淙明的嫡亲生母,她带着落雒妃并未走大门,而是走的侧门进府。
甫一进府,她便将雒妃关进了柴房,并指了两个婢女与雒妃梳洗打扮。
雒妃并未反抗半点,今时不同往日,秦寿没在身边,侍卫也不在,她独身一人,不会拳脚,只得暂且吃点亏。
不过那郡守夫人的一巴掌,她确是牢牢的记住了。
梳洗后,其中一名婢女拿来新的衣裳,雒妃一看,没料到居然是一袭大红的嫁衣。
她冷笑,这姑苏郡守看来不仅仗势欺人,敢大白天的强将民女,还敢做出强嫁的事来。
也幸的遇上这事的人是她,要换了旁人,岂不就是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局面。
两婢女要与雒妃穿上嫁衣,雒妃也没说不,她双臂一盏,任由那两婢女伺候她穿衣。
末了,婢女还散了她的发髻,重新绾了个新嫁娘的发式,并与她盖上红盖头。
雒妃算着时辰,估计这时候秦寿当是回家发现她被抢了的事了。
一刻钟后,有人进房来领着雒妃出去,她一声不吭,表面看去倒当真乖顺的紧。
转过几个拐角,雒妃猛地就被推进了一间房里,她猛地扯下盖头,恰好见门外郡守妇人脸上恶毒的淡笑。
“好生伺候我儿,不然,你那夫君与孩儿,怕是要陪着你一起去死!”郡守夫人也还算不笨,晓得威胁雒妃。
雒妃脸上露出古怪地笑意来,她扔了手头的盖头,还用脚去踩了几下,“放心,我一定先弄死你儿子!”
她边说边取下髻上金簪,在手中掂了掂,确定够尖锐,便对着郡守夫人狠厉一笑,转身就朝里间去。
“贱人尔敢!”郡守夫人连忙冲进来。
雒妃比她更快,她几步蹿进去,果然就见里间床榻上正躺着个人,那人同样一身大红喜服,不过脸色死灰,很是不好。
猛然见这模样的沈淙明,雒妃心头一惊,不过她顾不得那么多,一下跳上床,抓了沈淙明过来,锋锐的金簪就抵在了他咽喉。
“放开我儿!”郡守夫人大喊着就要扑过来。
“站住!”雒妃喝了声,她嘴角噙着浅笑,手中金簪就往沈淙喉咙送了送,当即就刺出猩红血珠来。
郡守夫人不敢再上前,她脸上惊慌失措,“我放你走,你放过我儿子,放过他,他为了你本来都快要活不成了,你放开他……”
纵使同样为人母,但雒妃半点都没心软,这一家子今时今日,都是自找的!
她哼了声,“为了吾?简直笑话!”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着郡守夫人,就一字一句的道,“本宫堂堂大殷长公主的身份,岂是你儿子能肖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