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眸。
漆黑的潭底巨浪翻涌,他的眼尾托出猩红的泪。
他跨步到她跟前,把人抱入怀中。
脸埋进她颈间,不让她看到他眼底的情绪。
阮清梨的声音很轻,却震得他心疼得厉害,“我们一起面对,一起弥补。”
两人回到医院时,米米看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一脸欣慰,“我就说嘛,走到今天什么没经历过来。怎么会轻易放手。”
——
阮母急火攻心在医院养了一段时间,身体完全恢复了。
阮清梨在身边陪着照顾,一切如常,像是什么事都没生过。
只是脸上没了笑。
对她和付戎轩的事情只字不提。
见她没提,阮母也没有问。
阮鹏程夫妻二人,生意上突然就四五个大项目砸下来,身后一群人催着,忙得无暇顾及。
米米一边搅动着锅里的小米粥,一边啧啧,“往往不乖的孩子最会拿捏家长。像付戎轩这种从小不让人省心的,性格乖张桀骜,对付起自己的老家长是最有招数的。一般小时候干了坏事,都是用装糊涂这一招躲过家长追杀。”
看着阮清梨一脸愁容,她安慰,“放心,你们家老太太什么没经历过。是最明白道理的,自己会想明白的。”
——
付戎轩站在车边抽完一整根烟,看到远处跑过来的身影,站直了身体。
他手臂一伸,阮清梨扑进他怀中。
软软的身体和熟悉的香味染很快让他一扫疲倦。
心底的空荡被一下下填满。
长指扣住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吻。
宽敞的车子后座,男人看着那张布满愁容的小脸,嘴角微勾,“怎么了?苦肉计演习惯了,真不会笑了?”
她摇头,换了话题,“工作还顺利吗?”
看不得她难过,付戎轩挑了几件算是有趣的事逗她。
“小暖的手术有着落了。”
“太好了!”那双湖泊秋水的眸子瞬间亮了一下。
这还是她今天第一次自内心的笑。
——
一周过去,阮母身体完全恢复。
阮清梨开始正式上班。
她依旧每晚回家,只是这次有标配司机。
一连一个月,付戎轩都准时接送。风雨无阻。
渐渐阮清梨脸上的笑也多了。
阮母虽然嘴上不说,却不代表不知道。因为胡同里的人已经都认识阮家的那位豪门女婿。
有人问,阮母只是保持沉默。
——
小暖手术的那天,海城下了冬天的第一场雪。
出门前阮清梨一边换鞋一边说:“妈,我明天有一个大手术。您晚上不用等我吃饭。”
阮母一边给她递伞,一边不放心地叮嘱她路上小心。
付戎轩的车子就停在胡同口。阮母是知道的。
下了一夜的雪,地面上已经厚厚地一层。
付戎轩看到出来的人影,快步走过去。
看到他走过来,阮清梨便不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