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哭的泣不成声,一边抹着眼泪。
“他说我不给他拿钱回去,就将我家月儿卖到窑子里去当窑姐儿。昨晚,那畜生还打我,我身上的银子全给他搜刮没,连我月儿的药钱也不留。”李厨娘委屈的用手抹了抹眼泪。
抽泣着。
“李娘子,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且那还是永远也填不完的无底洞。你家月儿是什么病?为什么需要月月喝药,每月又需多少银钱买药?”韩相宜听着李厨娘凄凉哭泣的声音,无奈叹息着。
“我家月儿自幼患了喘症,每月单单喝药就得五百银钱。”李厨娘在韩夫人这里做菜,活不累,但是工价高,每月有一两银子。
比外面很多做苦力活的男人挣得还要多。
她已经很知足,她不想没了这份工,感恩叩头:“夫人,别赶我走,我这次支了我家月儿的救命银钱,我绝不再预支。”
“李娘子,你既然知道你家男人是那种脏心烂肺的玩意,为什么还要给他银子?”
“夫人,奴婢每次都藏好银子,却还是被这狗男人找到。现在还逼着我给他拿银子,不给就卖了我月儿。”李厨娘跪在地上,哭红了眼。
“李娘子,起来回话,我倒有一法子。”
“求夫人指条生路。”李厨娘叩头,才站起身。
韩相宜端着茶,抿了一口茶,凝视道:“我想开个酒楼,主推你做的酸菜鱼。”
“夫人,我这手艺做给您吃还行。若是去酒楼做菜的话,那肯定是做不来。我担心自己做不好,让夫人亏本。”李厨娘低着头,不安说着。
现在随便开个酒楼。
需要很多银子。
韩相宜想了一会,说道:“你只需放心煮酸菜鱼,酸菜鱼就跟今天做的一样,加些配菜,其余一概不用你操心。这酒楼开起来若是亏本,一概与你无关,你每月按时领月钱,月钱我给你涨到每月三两银子,你可以带你家月儿在酒楼住,吃住随酒楼伙计一块吃。”
李厨娘听到银子涨的比之前还翻了好几倍,还有地方给她月儿住。
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眼泪掉了下来。
下跪在地,叩谢:“谢夫人,夫人再生之德,我永世难忘。”
“你好好做,日后茶若是盈利了,我会给你额外分红。”
“夫人,盈利那些奴婢不要。我很感激夫人留我跟月儿一个容身之处,我定尽我所能,好好做菜。”李厨娘忍不住哭红了眼睛,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这样,月儿能够跟在自己身边。
不用再担心,月儿会被那恶人卖到窑子里去。
她怎么会不知道,夫人,这么安排是为了她好。
夫人就是她李阿娘的贵人。
“宝福,你去拿药替李娘子抹抹。”韩相宜看向李娘子拉下衣袖也遮不住的青紫,心口位置堵得难受。
若是盈利,李娘子不要,但她不能不给。
这是她做生意一贯的原则,有奖励才能刺激有才能的伙计,更愿意去做。
她心疼,这个时代的女人。
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品,可以随意打骂。
她曾听阿娘说过,女人有两次改变自己命运的时候。
第一次是出生。
第二次是嫁人。
嫁的好,便一世不愁,嫁得不好,便一世受罪。
她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难道女人这一生就只有这两条路了吗?
她从小跟在爹爹身边行商,见识过外面广阔的天地。
可是,眼下自己面前的路好像被蒙上一层厚厚的雾气。
令她看不清自己的路。
记得小时候,阿爹曾说过:“宜宜,若是当下看不清自己眼前的路,那就随心而走。”
她低语重复着这句话:随心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