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简直是平地一颗雷,姜氏第一个跳起,嗓音拔高,明显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夫人也随即坐直了身躯:
“你在胡说什么?”
慕连枝其实也微惊了下,抬眸,就见屏风后一直装病没说过话的桑夕也不动了,显然,外面的动静她也一直很入心。
抹着额角的汗水,管家却是一边喘粗气、一边不停地点头:
“是真的。”
“大少爷还在院里停着呢,是、是宫里的小李公公给抬着送回来的,大少爷披头散,人很狼狈还有些呆滞,看着似乎不太好,现在就在正厅。”
“这、这具体什么情况老奴也说不清楚,他们只说奉命送人回来,大人被罚反省,后续应该还有专人来传旨。”
“老奴好说歹说才将他们多留了会儿,却也只打听到说是昨夜皇宫好像出了什么事儿走水了,把大少爷牵扯了进去,然后早朝又把大爷给、给牵扯了。”
“然后,就、就全都免职、停职了。”
“这府里现在也没个主事儿的,小李公公还在核查呢,老奴也不敢让二老爷去接待,只能亲自过来请您了……”
管家说地半清不楚地,这一次,所有人都惊地起了身,然后轰轰隆隆一行人全出去了。
一到前院,慕连枝就看到了木板上半侧躺着的凌少匆,头乱糟、双目空洞,衣衫有些凌乱,身躯呈一种佝偻的姿势,身上还盖着一块白布,一动不动的。
这要不说,头一蒙都能充当死人了。
见他像是丢了魂一般又是这种姿势,慕连枝大概就猜到了什么。
“匆儿,我的匆儿,你这是怎么了?”
姜氏一见,当场崩溃地大哭着,就在她要扑过去的时候,老夫人拽了她一把:
“姜氏,不得无礼。”
他们院中停顿的功夫,厅里喝茶的公公也闻声出来了,然而几人还没说上话,传旨的公公也到了,一行人惶惶地又先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圣旨的大概意思就是凌少匆在皇宫翰林院当职失仪、私德有亏,还惊吓到了皇妃、太后跟异国使臣,丢脸丢到国外,德不配位,罢官革职,不再录用。
而凌尉迟,则是因教导无方、冲撞圣上、不知自我反省跟无端攀咬被当廷打了三十大板,被罚去刑部大牢反省一天一夜,停职半年以观后效。
“卿此,领旨谢恩吧!”
德福公公阖上圣旨,侯府一行女眷差点没全瘫到地上,瞬间整个天都像塌了,片刻的死寂后,老夫人才带着一行人颤巍巍地代接了圣旨。
起身,所有人其实都还是半懵的,老夫人跟姜氏更想不明白什么失仪的事儿能严重到这种程度?
于是,在一行公公有序准备撤离的时候,管家唤住了德福公公,偷偷塞了好几张银票过去才让他多站了一会儿。
老夫人也是亲自上前、鞠躬求救:
“公公,还请告知一二详情,借一步说话。”
抬手,德福公公没有离开、却也拒绝了进屋的要求:
“老夫人,有些事算不上秘密,您不需要从我这儿得知、想瞒也瞒不住。老奴不能在此久留,有什么问题您挑着问,能说的老奴一定言无不尽,不能说的,进去了也一样。”
心下了然,老夫人又压了压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