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还是听不懂。
最后,江逸去把这几天照顾小星的另外一个对她比较熟悉的丫鬟找过来,才终于弄清楚了小星的意思。
小星说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江老太太的腿是楚怡母女弄残的,但是幕后推助之人,是安默儿。
听了这件事,江逸一脸诧异,不敢相信。
倒是江玉成神情淡淡,没什么反应。
江逸忍不住问江玉成:“三叔,你为什么不惊讶?难道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吗?”
江玉成靠在枕头上,伸手从旁边拿过一根帕子捏在手中,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是啊,他早就知道了。
那天老太太摔跤之后,还是安默儿提醒他派人偷偷盯着老太太摔倒的地方。
他照做了,然后现了楚夫人偷偷去撬走了那块地砖。
后来,他又派人仔仔细细盘问了一番,才知道安默儿那天破天荒去给老太太请安,又故意在楚夫人母女来的时候指着一块地砖说那块地砖很滑,容易摔倒。
可是那又怎样,江玉成知道了安默儿就是幕后推助之人,他选择把那件事当成意外,没有再提。
老太太的腿废了,似乎是冥冥之中,老天对他的另外一种补偿。
他十岁的时候,乖乖巧巧地跟在前侯夫人身边学习,学着把老太太当成自己的亲祖母来孝敬。
然而,老太太因为他和江逸情同手足而迁怒于他。
于是,在某次他去给老太太问安的时候,老太太让周嬷嬷在门口的地砖上泼了油。
江玉成摔倒了,摔折了腿。
原本这只需要静养一两个月便能好,可是老太太借口用针灸之法能够帮他快恢复。
江玉成急于跟着侯夫人学习,便答应了老太太每日让大夫针灸。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的腿没有恢复,反而渐渐失去了知觉,没法动弹。
仅仅过去两个月,他成了一个废人。
那时候他年龄还小,夜夜睡在床上都被噩梦惊醒。
他时常梦到他成了废人之后,老太太和侯爷将十岁的他和五岁的江逸赶出侯府。
江逸还小,什么都不懂,他便拖着一双废掉的腿,日日在街上行乞度日。
在他的一次次噩梦中,他看见江逸由粉嫩嫩的小团子变成了形销骨立的小乞丐,面黄肌瘦,摇摇欲坠。而他自己,也被人唾弃,被人糟践,被人用木棍殴打,打在他一双废掉的腿上。
那些噩梦,不光是因为他胡思乱想,更多来源于江家下人的各种唾弃鄙夷取笑。
他真真正正地尝到那种被人贬低唾弃的痛苦。
好在在侯夫人一次次地在老太太和侯爷之间周旋,最终他和江逸没有被送走。
他们长大了,似乎成了侯府的人。
可他表面上总是一副清冷的模样,看似对老太太恭恭敬敬,内心深处,他从未忘记过,自己的一双腿,是让那个老太太给毁了的。
所以,当得知安默儿让老太太的一双腿废掉之后,他曾在梦中笑醒。
他,感谢安默儿,感谢她悄无声息地为自己报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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