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通过十几载的经营,终于掌握了大半的朝堂局势,却不想是这样的结果,大受刺激,一夜之间杀了就四妃中的贵妃和贤妃,九嫔中的三位,宫女太监上百人,殉葬者不可计数。
把心爱之人追封了皇后,谥号圣德。
唯一所生的女儿封了皇太女。
此举一出,朝堂震荡。
几位大臣死谏,却被皇帝趁机抄家灭族。
众大臣一看,这哪里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分明是借机清洗朝廷后宫、独揽皇权嘛,于是纷纷缄口不言。
皇太女待在冷宫十几年,根本没有被教育的机会,皇帝给她请了大儒名师教导,却被一一驱赶。
张太傅道:“子曰,有朋自远方来……”
锦华听自己的新主子问太傅:“这个‘子’是谁啊,太傅你儿子吗?”
张太傅顿时惶恐:“殿下,这是先贤圣人,不可妄言!”
“妄言?我没有忘了我说了什么啊,”主子把一只手撑在椅子上,宫中的教仪嬷嬷也没能教出她的坐姿,显得懒散极了,“不过我知道圣人的意思,是很厉害的人,太傅,这个圣人坐到皇帝了吗?”
张太傅赶紧道:“圣人自然不是皇帝。”
主子就道:“我曾听之前的师傅讲什么‘天地君亲师’,在我之上,只有我的皇帝爹,那一个圣人,连皇帝都没坐上,凭什么来教导我呢?”
“简直是狂惫!”张太傅忍无可忍,终于斥责道,“眼中全无尊长贤者,只以身份论人,若你这般,做了皇帝,又有什么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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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指指天,又指指地:“天地君亲师,我是君,太傅,你自己说的话,自己都没有做到啊。”
“是为悖逆。”
“悖逆”二字一出,张太傅脸都白了,这是什么样的重罪啊!
主子往后一躺,差点一个跟头栽倒在地,好容易稳住了身形,仰着头就说:“拉下去,砍了。”
张太傅被拉走了,拉走前还骂骂咧咧的:“无知小儿,无德之女,我大越基业,是要毁在你手上啊!”
主子就眨眨眼,看向她:“锦华,我有过分吗?”
锦华真心实意:“主子做什么,都是对的。”
她长在这宫中,只知道谁的权力大谁说了算,那主子的权力远太傅,杀了他不是应该的吗?
主子做得对。
主子就笑了,她明明比她还小了一岁,还长在冷宫里,却比她气派得多:“好丫头,说得好,赏。”
锦华第一次吃到了那些精致得像花儿一样的糕点,很好吃,但她却觉得主子那一声“好丫头”倒是比这糕点更叫她心中喜悦。
娘果然没有说错,听话比什么都重要,她以后一定要听主子的话。
主子又换了一张椅子,这下不会仰翻过去了。
这样的名师多来了几个,轻则扒了裤子在众人面前挨打,重则直接被砍了,皇太女粗鄙暴戾之名远扬。
皇帝也很头疼,面对臣子的责难,又只有一句话说:“皇儿年纪尚小,又长在深宫,难免顽劣。”
还有疑义。
皇帝就道:“不若爱卿去教导她吧?也算是为朕分忧了。”
然后被皇太女一个砚台砸昏了过去。
皇太女说:“诶呀,手滑了。”
眼见着皇太女的文是不成了,只能看看她的武了。
皇太女习武倒是一把好手。
冷宫中的衣食短缺,她尚且看不出来什么,但只出来好吃好喝地养了半年,个子就抽条长得很高,力气尤其是大,十八般武器都耍得来。
就这样到了十八岁。
大越女子是十八岁成年,办及笄礼。
这场礼仪办得举国内外皆知。
对于民间百姓而言,皇太女虽然有嗜杀之名,但又没杀到他们头上,离他们实在太远,问也是孩子心性,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众目睽睽之下,皇太女一身戎装上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