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季月朋才读完爹留给他的那封信,不是因为信写的太长了,而是他几度悲伤迷乱,难以接受。
原来,娘的心机如此之深!她现在嫁的那个男人——不但是她的初恋,还是季月青的亲生父亲,而且那个男人姓岳。这是巧合?还是残忍?亦或深情?而爹呢?他为了三个孩子,和他没血缘的,和他有血缘的,都能生活在一个完整的家中,都能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拥有幸福的人生,付出了多么长久而深沉的大爱和隐忍。
“季月青?”
“季岳青!”
“季、岳、情?”
季月朋下意识的重复着,爹的面容清晰地浮现出来。他再次感受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夜,爹搂紧幼小的他,眼泪流下来,流到他的脸上,热辣!滚烫!
原来爹对娘的冷漠是……
爹……
季月朋的双手在抖,抖的信纸咔咔作响,字里行间慢慢渗出了泪,又渗出了血。
活着的,一并死去的。
“子圆,快过年了,即使项目工程的工期再紧,于杜乐舟来说也不是至关重要的,他什么时候回家?”
“梅,他不会回来了。”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怎么可能是这样?你在开玩笑吧?”
梅络英忽地坐起来,睁圆了眼睛,大声问。
“躺下,再躺一会儿。这样的事,哪能开玩笑。你说那猫要是不偷腥,还会是猫吗?”
“不会吧?他怎么可能是这号人?”
“的确很出乎我们的意料。”
“是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了。那时,我怀上涵妤不长时间。”
“天呢!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说了有什么用?只不过给你和达之徒增烦恼罢了。”
“他、他怎么像是忽然变了个人呢?”
“杜乐舟没有变,是之前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并不是他本人的。”
“不是他本人的?那会是谁的?”
“是他的双胞胎哥哥杜启舟。”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我和达之……子圆,对不起!我们……”
“梅,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达之的错。”
“我要让达之专程去找杜乐舟,同他好好谈谈。”
“达之的工作压力已经够大了,这件事也不是靠谈一谈就能从根本上解决的,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听其自然吧。”
“哎!林林上初中时,达之不想缺席他青春期的成长和陪伴,主动放弃了那次去外地镀金的大好机会。如今他在单位处于不尴不尬的境遇,晋升难,原地踏步也难。”
“世上结了婚的男人,如果都能像你家达之就好了,不但事业有成,还能自觉自愿地担负起对家庭的责任,尤其是在对孩子的陪伴和教育方面,他做的自然、贴切、卡点、到位。梅,你真的很幸运!”
“只是达之太辛苦了,他的头白的好快呀!刚过不惑之年,头竟白了一半。”
“所谓的岁月静好,皆因有人甘愿在背后的负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