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
陆嘉树有点慌了,自己这属于是千里送儿子,怎么他还不收呢?
“铁哥,你说咱俩关系怎么样?那比亲兄弟还亲吧?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这事又不麻烦,你帮我签个我爸的名字就完事,这样我爸也省的心烦,我也不挨揍,这不皆大欢喜么?”
林轶正眼皮一抬,边走边说道:“哦。你现在把背锅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了?”
陆嘉树一听就知道林轶正没把这事说死,显然是有戏,于是笑得更谄媚了,“当爸这事真不能乱找人,要不我怎么不随便拉个人呢?这便宜只能咱兄弟之间占不是?再说了,就算这事穿帮了,我爸看你这个好学生的面儿上说不定就不揍我了呢?”
林轶正叹了口气,从小到大陆嘉树不知道这样求过他多少次,以前帮他打架,帮他在试卷上签字的事也干过不少,但自从自己上了高中,陆嘉树去读中专后,陆嘉树就再也没整出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不知道这次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要吃饭。”
林轶正的要求非常明确。
“得嘞!”
陆嘉树就知道林轶正不会拒绝自己,十分霸气地说道:“那必须吃!吃好的!连你的小同桌一起!”
林轶正瞥他一眼,一副“这不废话吗?”的表情,转头问归洛:“你想吃什么?”
归洛觉得林轶正每次敲竹杠都非常理所当然,上次火锅事件后弄得她都觉得自己没资格同情陆嘉树了,试探性地说道:“砂锅饭?”
砂锅饭是东都中学对面的那一排饭店的其中一家,其实她从来没吃过,但有时放学路过时会看见人很多,于是给了她一种这家店很好吃的感觉。
“行。”
林轶正表示同意,也不问陆嘉树的意见,带着人就进去了。
这个点店里人不算太多,毕竟早就过了放学的时间,要上晚自习的高二和高三生大都是早早地出来吃饭,现在剩下的要么是因为什么事耽误了的学生,要么是路过的路人。
三人点好了单,找了张桌子坐下。
林轶正这才说道:“说吧。怎么回事?”
陆嘉树“嘿嘿”一笑,“我不是开学的时候跟我爸说我要住校嘛,我是为了让他别再在我面前叨叨,结果他是不叨叨了,我们班主任开始了。我烦都快烦死了。所以呢,我跟老师说我不住校了,这不需要家长签字么?你想啊,你帮我把字儿一签,我爸以为我在住校,我班主任以为我回家了,不就清净了吗?怎么样,这个方法是不是很机智?”
归洛听完简直想给他竖个大拇指。
哥,你是真牛逼。
林轶正十分平静地问道:“你觉得你爸知道了是会打死你还是会打死我?”
陆嘉树一拍桌子,完全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十分有信心地说道:“不至于吧?你可是好学生代表,即使他知道了,最多骂我几句,不至于这么恐怖吧?”
陆嘉树他爸平日里是忙,对这个儿子确实也没什么时间管,基本上除了原则性的大问题外其他事都是随他的心意,比如之前搞乐队这事,他爸没反对,寻思家里也不缺钱,就当个爱好玩呗。结果陆嘉树天天惹是生非,除了打架外时间都花在那上面,对学习是半分兴趣都没有。
结果吧,陆嘉树没考上高中,他爸想着读个中专好歹有门手艺,学个烹饪再不济以后也能给家里做做饭啥的,痛快地交了钱让他读。
因为大部分学生都是住校的,陆嘉树说要住校,他爸也同意了。陆嘉树本来以为中专学校对这方面肯定管得不严,也不怎么去上课,也不在学校住,结果现算盘打错了。他们学校不仅有班主任,对于学生这方面管得还比初中还更严了,这一个多月他这么造,班主任是苦口婆心地教育,教导主任是严厉地警告,把他烦得要死,这才让他想出这么个办法。
某种程度上,林轶正对陆嘉树是有点无可奈何的。他在唱歌方面的天赋没得说,绝对是乐队的灵魂人物,没有他乐队不可能结成。但他确实在其他方面都不让人省心,有时他甚至怀疑要不是自己和他是小,后来又认识了周泽烨,他恐怕会是被欺负得最惨的那一类人。
林轶正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敲了敲桌子,示意他把单子拿出来。
陆嘉树从裤兜里摸出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纸放在林轶正面前的桌子上,上面赫然写着“学生放弃住校同意单”,单子最后有个家长签名的空地儿。
林轶正从自己书包里摸出支笔,十分流畅地“刷刷”签上“陆大龙”几个大字,看起来十分飘逸,像是专门设计过的签名字体。
归洛十分好奇地往纸上瞟,由于字体太过艺术也没辨认出林轶正写的是哪几个字,就单纯地觉得字挺好看的。
陆嘉树非常满意,真心实意地赞叹道:“我爸就这签名儿写得好看,你签的和他简直一模一样,连我都看不出破绽,更别说老师了。谢啦铁哥。”
陆嘉树把那团纸胡乱地揉了揉,塞进裤兜,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对了,刚刚那妹妹说你们明天开运动会?我来看看你呗。你是不是有什么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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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轶正白他一眼,不是很想理他。
归洛在一旁弱弱地说道:“那个……铁哥有跳高。”
陆嘉树简直比林轶正本人看起来还兴奋,“跳高好啊!哐哐一跳,多拉风。我铁哥的美貌和风姿,那绝对是校园里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还不把那些小姑娘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