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染脸色苍白的赶忙捂住了洛璃的耳朵,随后让暗卫先把洛璃抱下去,自己则是反了回去。
刚走到门口,她就听见郭翊辰冷酷至极的声音:
“既然贵妃如此宠爱她这个亲弟弟,那就把她弟弟的头颅送去给她,也好给她个念想。”
谁家好人会送个人头给自己的妃子啊?
而且还送的是人家亲哥哥的人头,简直丧心病狂到了极点。
“至于这躯干,那便给白家‘家主’送过去好了,毕竟是白人送黑人,要是连个躯干都没有,总归是太残忍了。”
郭翊辰特意把家主二字咬的极重,充满了讽刺意义。
明明是大善心的说辞,可听在人耳中却让人心里寒。
杀了人家的儿子,还把人家儿子的头送去给了女儿,把躯干送了过去,简直是杀人诛心了。
林安染就躲在门外,即便没看到里面的场景,光是听声音,脑海中已经有了画面。
她能够想象到郭翊辰微微上扬着嘴角,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
她甚至能够想象到屋内的人定已经被吓得屁滚尿流。
她能够闻到浓郁的血腥味,能够想象到头颅被砍下来后,那流了满地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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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染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
感受到了郭翊辰的冷酷残忍,感受到了封建王朝对生命的藐视,感受到了帝王高于一切的压迫感。
如果说,郭翊辰这几天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怜惜让林安染的心产生了一丝的松动,那今日她就更坚定了逃离的心。
郭翊辰现在喜欢她,可以容忍她的小任性。
等郭翊辰不喜欢她了,那她就连呼吸都显得多余,到时候她会是什么下场?
只怕也不会比贵妃好多人。
林安染正想着,完全没注意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
直到她感觉自己被一片阴影笼罩,茫然的抬头望去时,正好撞入一汪无尽的深潭,让她更是冰寒彻骨。
郭翊辰并未想到自己竟会在厢房外见到林安染,不由的先是看了一眼房中的惨状,这才慌乱无措的走向林安染,想要将脸色苍白的娇妻抱入怀中。
可他伸出的手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特别是当他看到林安染眼中的恐惧时,更是有一种伪装被识破的窘迫感。
郭翊辰之前虽然对林安染冷漠,但却一直给着林安染身为皇后的体面,从未在林安染面前展现过一丝狠辣的手段。
即便是在夺嫡最严峻的那段时间,他只要是回到东宫,必定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哪怕是与幕僚协商时,也会避着林安染。
他并不是在防着林安染,而是不想让妻子担忧。
这是郭翊辰给妻子的尊重。
若非原主患上了抑郁症,从而与郭翊辰闹到正锋相对的境地,郭翊辰即便没有对原主动心,也绝对会给予原主该有的一切,相敬如宾。
林安染抬起头来,努力想要牵起一抹笑来。
可她苍白到毫无血色的面容,以及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身躯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恐惧。
但她压制住了,伸出手来拉住郭翊辰的手,假装若无其事的问道:“皇上,臣妾不想去酒楼用膳了,臣妾想在街上寻一家面馆,可以吗?”
郭翊辰张口想说什么,可看着林安染小心翼翼的神情,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牵起林安染的手往外走去。
在郭翊辰离开后,一个暗卫提着一个四方盒子悄然离开了岭盐城,快马加鞭的向着皇城而去。
于此同时,一场争对贵妃,争对白家的阴谋也随之展开。
街上。
林安染始终有些精神恍惚,脑海中还不断回想着郭翊辰说的那些话,担忧着林家也会落得跟白家一样的下场。
一想到自己兄弟的头颅有一天会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她就崩溃的想要大喊。
若是阿爹阿娘突然看到了儿子的尸体,而那具尸体上还没有透露,该有多么的崩溃绝望啊?
还有洛璃。
林安染想着,低头看向身边的洛璃。
洛璃很少出宫,对宫外的一切事物都十分的好奇,走在街上时大大的眼睛忍不住东张西望,时不时的还指向街边的一样东西询问着郭翊辰。
郭翊辰笑着为洛璃解答,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