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一边听着曲子,一边对陶若筠说道:“明年春天,你的酒坊是不是就要正式的开张了?”
陶若筠道:“是的呢。入秋后酒从庄子运上了酒坊,卖的不错。秋天就扩了地,种了樱桃和梨树,树苗买的大,春天应该就能开花了。大哥回了信,说是潮州那边种枇杷农户找好了,明年月枇杷结果后,就安排船运过来一趟。”
谢母道:“那你的酒名可有取好?要不要鸿卓帮你?”
陶若筠转头去瞧谢鸿卓,正看见谢鸿卓盯着自己笑呢。
她将头扭过来直摇道:“不,我要自己来。”
谢母听了哈哈直笑,对着谢鸿卓道:“瞧瞧,你媳妇儿嫌弃你呢。”
陶若筠捂着唇,笑而不语。
谢鸿卓在一边问道:“母亲今日怎么不听西厢了?”
谢母听了,瞪着眼睛道:“哪里还敢听,也不怕你家娘子学了,又要出去撺掇人家吵架呢。”
陶若筠听了,大笑起来道:“婆婆不给我点西厢,我却已经会看西厢了呢。”
谢母听了道:“瞧瞧,拦不住的,所以我说你媳妇儿出门的时候,你得跟着。”
中秋那晚,谢母莫名其妙的下了个规矩,叫陶若筠出门的时候要谢鸿卓陪着。陶若筠没在意,只当是谢母疼爱,后来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疼爱,是盯着她,防止她惹麻烦。
刺绣也绣了,字帖也练了,内训都自己找来看了,可是一出门见人骂自己的丈夫,龇牙咧嘴的就上去挑事了。
谢母看出来了,脾气压不住,只好叫人盯住。丫头们盯不住,那就让谢鸿卓自己去了,谁叫他自己挑的好媳妇儿。
陶若筠现了也没觉得有什么,照样高兴,觉得是婆婆默认她随时可以出门。她是这样理解的,也是这样做的,结果真的没人拦她,只是需要出门的日子少而已。
几人听了会儿曲子,谢母赏兄妹二人喝茶,又叫厨房送些点心来。
“叫厨房用白糖熬牛奶子的时候多加点糖,老三媳妇儿爱吃甜的。还有酥油泡螺,再煮些玫瑰元宵”
陶若筠和谢鸿卓在慧心居吃茶用饭听曲,一直到了午后觉得有些困倦了才回去。
谢鸿卓牵着她的手,从廊下穿过后花园,径直往翠竹轩方向走。
陶若筠却把步子放的极慢,走着走着就拐进后花园里去了,她还想赖在雪里待一会儿。
她今日穿的一身大红遍地金貂鼠皮袄,身上热乎乎的,手被谢鸿卓捏着,竟比谢鸿卓的还要暖。
陶若筠那双手从前粗糙的很,以至于嫁进谢家后敷玉容散,丫头们连手都给她敷上了。这半年里又基本不做事,养的越柔软细嫩,还暖和,谢鸿卓出门总爱牵着。
“喜欢这里?”
陶若筠回道:“这里有红梅。”
“院子里有红山茶。”
陶若筠把嘴一撅:“我要看红梅。”
谢鸿卓无可奈何,从背后拥住她,陪她一起看雪中红梅。
“更喜欢红梅,还是更喜欢山茶,我明年叫花匠换成你喜欢的。”
“我喜欢你。”
谢鸿卓听了,把下巴抵在陶若筠肩头,抿着唇笑。
过了会儿,陶若筠问:“中秋那晚,你去婆婆院子里了,说什么了?我都忘记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