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一世,她举止得体给徐谨礼行了个礼,说道:“多谢公子。”
&esp;&esp;徐谨礼身着藏青色长袍,腰悬白玉,看上去比第一世多了许多疏离和冷峻。他朝她颔首,示意她不必多礼。
&esp;&esp;在野竖冲炎耘稻去,掉郎唱晚采菱回的夏末时节,他们萍水相逢、擦肩而过。
&esp;&esp;苓茏的魂魄在进入这个身躯的那一瞬间,就代表了新的历程已经开始,她无法擅自离开这个躯体,除非这段经历结束。她只能在心中希望那个少年能给她再次相逢的机会,不然她不可能抓得到他。
&esp;&esp;这一世,她仍叫水苓,父母早逝,靠着上山挖草药售卖和织布为生。她很擅长找草药,而且运气总是不错,能挖到值钱货。相对的,织布对她来说就没有那么擅长,她摆弄织布的工具很久却还看上去如此生疏。
&esp;&esp;每天上午,她会将昨天挖到的草药拿去卖。医馆的人和她很熟,可买药的老板是个黑心的,她发现自己和那些男人拿一样的药草去,她总是少得钱,明明她的草药比他们拿来的那些长得更好。
&esp;&esp;没有办法,药铺子不多,她不能得罪人,只能包好那一小吊铜钱回去。
&esp;&esp;待她转身才看见徐谨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他身后,他走过来问:“血参几钱?”
&esp;&esp;药铺老板看他手握横刀,面色冷厉,不是个好惹的,拿出一个品相不错的血参来给他看看说道:“一斤十五两白金,爷您要多少?”
&esp;&esp;徐谨礼朝他扬扬下巴,示意她刚刚收的那块血参多少。
&esp;&esp;那蓄须骨瘦的老头回首看了看,真是那小姑娘刚刚送来的上品血参:“那块要二十两一斤,乃是上品。
&esp;&esp;徐谨礼笑了,透着讥讽:“你当我好糊弄呢?我眼见着这小姑娘拿来,你出的价格比我面前这个还低,还指望我高价买?”
&esp;&esp;那老板连忙道:“这位爷您误会了,这血参当真是上品。我收那小姑娘拿来的人参一直都是这个价,她很早就来我这卖药草,价格没怎么变过。”
&esp;&esp;徐谨礼嗤笑一声:“这理由你倒是说得心安理得,我不要了。”
&esp;&esp;这时药铺老板才明白这是来找茬的,刚要开口,就见房里走了个身着不菲的青年,是这城中有名的纨绔,走过来搭着刚刚那男子的肩,甚是熟悉的样子。他立刻明白这两人得罪不起,只得忍气吞声。
&esp;&esp;水苓一直在不远处站着没走,手里握着布包的铜钱捂在心口,待徐谨礼转过头来才乍然惊醒,准备离开。
&esp;&esp;出去之后还没走两步就被徐谨礼叫住:“姑娘留步。”
&esp;&esp;水苓停下脚步,不确定是不是在叫她,她在原地静候,直到徐谨礼站在他面前:“姑娘平日里可是卖草药为生?”
&esp;&esp;水苓不太敢抬头看他,低声答是。
&esp;&esp;“那可否往后的草药直接卖给我?我出价不会比药铺低。”说完他拿出二两银子给她,“这算做是定金,以后将草药直接送到东街一户朱门宅邸上,我见着草药估好价钱会把剩下的银钱给你。”
&esp;&esp;水苓吓得直摆手:“太多了,我一般卖不到这么贵。”
&esp;&esp;徐谨礼拉过她因劳作生出细小伤口的手:“他都有脸黑着心卖那么贵,你又何必不敢收,要是我去他那买,岂不是更贵?”
&esp;&esp;水苓听完,攥紧那二两银子:“敢问公子姓名?我找到好的草药一定尽快送过去。”
&esp;&esp;徐谨礼这回不像上次那般疏离,嘴角微微带起弧度,语气温和了些:“徐谨礼,你找到门上可以直接报我的名字,会有人让你进去。”
&esp;&esp;她屈身要给他行礼,被徐谨礼扶起:“姑娘不必多礼。”
&esp;&esp;当年回去,水苓捏着那二两银子看了很久,握在手里睡着了,准备第二天清晨上山找草药。
&esp;&esp;翌日下午,水苓背着竹筐找到了东街唯一一户高门宅邸,拍了拍大门上的门环。
&esp;&esp;不一会儿,一个小厮打开门:“姑娘可是来找我家
&esp;&esp;公子?”
&esp;&esp;水苓点头:“正是,徐公子让我来这送草药。”
&esp;&esp;“姑娘请进,我家公子正在书房,待我去告诉他。”小厮说完便向东边走去。
&esp;&esp;水苓留在原地等着他,特意又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瞧了瞧自己身上有没有不得体的地方。
&esp;&esp;待徐谨礼出来之后就看见小姑娘两手拎着竹筐,略显局促地站着等他,他转身对小厮说:“下次让她进去坐着,记得沏壶茶,莫要失了礼数。”
&esp;&esp;小厮走在他身边,弯腰答是。
&esp;&esp;徐谨礼走到她面前:“姑娘随我来吧,坐下说。”
&esp;&esp;水苓将草药全是洗净了的,哪怕只有一点蔫叶、看上去略有不佳的,她都没有带过来。
&esp;&esp;徐谨礼看了看让小厮去理好带到后面去,拿着早就准备好的一小袋碎银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