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徐谨礼还未进宗师殿就发现这一点,那两团灰雾大概就是鬼魂化形后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那两团东西带走了苓茏的两魂。
&esp;&esp;“惟道,仙草还有剩的吗?”
&esp;&esp;徐谨礼从三足金乌那里拿的仙草一般分三次熬药服下,定魂草和枕心安魂花应该还有剩的,先得让苓茏服下,把天魂安定下来。
&esp;&esp;“还剩。”杜惟道虽不情愿,却也知轻重,还是救人要紧,让人赶紧去熬药端来。
&esp;&esp;“惟道,给我护法。听云,我布下结界之后,你不要出来,在里面好好看着苓茏。”
&esp;&esp;“好。”俩人上前照做。
&esp;&esp;徐谨礼凭借他手上还未消去的那一点感魂咒印尽全力放大感应,闭眼感知苓茏的魂魄归处。
&esp;&esp;黑压压的一片幽静里,除了面前,还应有所牵动才对。徐谨礼随着那抹银亮的细光去追,终于在光线的摇曳下,找准了方向。
&esp;&esp;西北方!苓茏的其余两缕魂魄,被带去了西北方。
&esp;&esp;杜惟道看徐谨礼睁开眼:“师兄,你可是看出什么了?”
&esp;&esp;“惟道,西北方,离这两千公里,可是邕都鬼界?”
&esp;&esp;杜惟道讶异,难不成苓茏昏迷和那鬼界里的鬼有关系,他答道:“正是。”
&esp;&esp;“苓茏缺失的魂魄,很可能被带到了那里。”
&esp;&esp;“哪里来的鬼?竟能跑到钧天宗的山上来?”
&esp;&esp;钧天宗的修行之地可不是那么好进的,结界就有三重,杜惟道百年来头一遭碰上这么古怪的事,自然不解。
&esp;&esp;苓茏昨晚才和他说过死婴的事,今天就出了事,想来不是梦那么简单,可能是某种征兆,徐谨礼抿了抿唇,随后说:“最近那死婴的事,可能有苓茏昏迷有联系,晚上我要去弃婴井处招魂,你带上一些修为上佳的弟子和我一起。”
&esp;&esp;杜惟道知道这件事,但是一直分不开身去查,想到这事会冲着钧天宗的人来,他脸色凝重了些,答应着:“好。”
&esp;&esp;“听云,这几日我不在的时候,你负责保护苓茏,别离开她。”
&esp;&esp;徐听云一听苓茏魂魄缺失,看着她憔悴发白的脸色,又是着急又是心疼,连忙答应着:“是,师父。”
&esp;&esp;当晚,杜惟道和一干钧天宗弟子随徐谨礼来到那口井边。
&esp;&esp;一群人皆着白色素袍,手拿幡旗。杜惟道在井周围摆着引魂灯,朝那幽深的井中看了两眼,眉头紧拧。
&esp;&esp;这里的鬼气更重,被他师兄的封印全都压在里面,一团团要挤出来的样子,像是要不断爬出来的蠕虫。
&esp;&esp;徐听云抱着苓茏坐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位置看着,俩人都待在徐谨礼施加的结界里。
&esp;&esp;撤去了原本打在井边的封印,徐谨礼拿着招魂幡,施术点亮引魂灯,准备招魂。
&esp;&esp;黑红的幡旗被徐谨礼握在手里,利落的划动和举起,旗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被风振荡的响声。
&esp;&esp;弟子们围着井边,都在闭眼念咒,引魂灯愈燃愈亮。
&esp;&esp;骤然间,引魂灯剧烈灼烧,火光暴起,将弟子们吓得趔趄,后退了几步。天空中飘来一团团灰色浓烟,速度极快地游曳着,蹿动。尖笑声和鬼啸声搅合在一起,在人的周围裹着风四处甩动。
&esp;&esp;漆黑的夜里,鬼影让所有人心头打颤,弟子们目光跟着那些浓烟,纷纷着急着躲避。
&esp;&esp;徐谨礼的眼神跟着那些鬼影,它们是被引魂灯招来的,不会长留,等灯芯灯油对它们没了吸引力,自然会去往它们该去的地方。
&esp;&esp;徐谨礼手起结印,一道道流光似银绳将一些灰雾锁住,却并不影响它们动作。
&esp;&esp;这是引子,他在等,等它们留不住了飘走。
&esp;&esp;灯逐渐熄了下去,部分灯架被鬼影撞倒,徐谨礼微微阖眼盯着这些东西,时候差不多了。
&esp;&esp;果然,它们开始朝着一个地方飞去。
&esp;&esp;徐谨礼脚尖点地悬空飞起跟上它们,杜惟道眼见他走,嘱咐一句弟子们留着别乱跑,也跟了上去。
&esp;&esp;鬼影离开的速度很快,这些灰雾不是魂魄,是被人用邪术制成的冤瘴。这种东西聚集了冤魂的怨气,只会对和它们有渊源的人产生效果,比如苓茏。
&esp;&esp;但不该是苓茏的业障,而是那对夫妻的错。因果循环报应到了不该报应的人头上,这让徐谨礼更加对这施术的幕后人充满怒火。
&esp;&esp;他倒要看看,是个什么烂货,做出这等腌臜事来。
&esp;&esp;鬼影向着山里飘去,徐谨礼跟着它们一起飞下去,鬼影纷纷挤进洞穴中,整个山洞中回荡着阴森的鬼啸声,此起彼伏。